一分为二的生命（9）

耳边隐约传来瑶姑娘的声音。

瑶：无衣哥哥怎么还不醒？

瑶：他是不是睡了整整一天呐。

云端筑梦师：是昏过去了吧。

无语了家人们。

昨天她在森林湖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一天。

我因为担心她就在远处盯了她一天，直到深夜降临，星光落在湖面上，瑶姑娘还是没有动弹。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没太有印象了。

因为已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在离阿瑶不远处的草地上，和被庄周派来保护我们的星空之鲲依偎在一起，听着清风细叶相撞的声音，瞬间就陷入了睡眠。

这点事庄周是知道的。

而他居然在这里跟阿瑶说些有的没的。

沈无衣既然知道我在睡觉。

沈无衣你们就应该去别的地方说话。

沈无衣而不是把我吵醒后还在这里故意说我的坏话。

我是实在忍不住才从星空之鲲身上坐起来的。

森林里撒落下来的阳光比空旷之地来得要慢一些、缓一些、柔和一些，尤其是早晨来得特别晚。

抬头看去。

四周是明媚的昏暗。

阳光正通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抵达玄微森林的最底层。

虽然过程还稍显困难。

云端筑梦师：我们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沈无衣嘁。

沈无衣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虽然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但既然天已经亮了。

而且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索性从星空之鲲的背上滑下来，到湖面去洗把脸，醒醒神好了。

瑶：无衣哥哥醒啦。

阿瑶像是刚见到我一样惊讶。

她今天倒是勤快。

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又利落，早早地在这里等着我。

沈无衣是啊。

沈无衣你们说完我的坏话后才醒的，很及时吧？

我在站定后，刚要往湖泊那边走，眼睛抢先一步抵到我做要去的目的地。

庄周在那里。

难得见到双脚沾地的庄周。

他的海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矮，而是瘦瘦高高地站在湖边，晨间的风温柔灌进他宽大的衣袖里，同时也吹拂着他蓬松漂亮的蓝色头发。新鲜的太阳光从湖面上的宽阔天空里落在他和瑶身上，就像是带着童子下凡的仙人。

就那样挺拔如松地站在湖泊边，将背影留给我和阿瑶。

不知道这个世界倒影在庄周眼睛里是如何。

是如我一般所看到的自然美景。

还是我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从大地和湖水里生长而出的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理，还是说某种更加严肃的神谕？

沈无衣有些人的存在呀——

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瑶：有些人？

阿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双眼水灵灵的，紧紧盯着我，像是晶莹剔透的提问水晶。

总是在问“为什么”的提问水晶。

瑶：有些人是什么人？

沈无衣没什么人。

沈无衣你听岔劈了。

跟人混熟之后我装也不装了。

被东北人影响过的口音我随口就来。

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莫邪姐姐呢？

沈无衣等我洗把脸。

我看着庄周的背影，朝地势低洼的湖泊走去。

有些人的存在呀——

真是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