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销作日月光（72）

张良不知对手中的书下达了怎样的指令。

言灵之书突然停止了自行翻页，而是固定在某一处，从字里行间飞射出的金色光芒，像尖锐的箭矢，又像是狠辣的毒蛇，它们一束一束地飞至阴阳家身边，化作坚固耐力的绳索捆缚其身。

刘邦：干得漂亮！

刘邦握着护身剑用力向上一顶。

将失去力量支撑的敌方往其后方弹开。

二十七踉跄几步，堪堪稳住身形，金光便如蛇一般缠了上来。

“你还有同伙？！”

二十七挥舞镰刀极力挣扎。

他妄图用锋利的刀刃劈开向他飞过来的金色光芒，然而光如水流一般，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张良通过言灵之书发出的金光触碰到二十七的身体后就变成枷锁将他紧紧缠绕。

像蛇绞杀猎物一样。

层层捆绑，越捆越紧，越是挣扎越是收缩。

直到他再动弹不得。

“卑鄙小人！”

刘邦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在言灵的咒枷捆束其身体之际，便重新握好护身剑，朝他的胸膛劈砍下去。

“啊——！”

那在云梦泽普通百姓眼中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统治者，发出悲惨哀嚎，鲜血从他胸膛喷涌而出，漆黑面具被拦腰砍断，再次摔落在地。藏在阴暗里大半时光的二十七终于露出了他真实的面容。

跟阿瑶形容的一模一样。

是蛇的面孔。

刘邦：怪不得个个都戴着这么难看的面具。

刘邦：怪物行走世间。

刘邦：是得多加伪装。

张良：他们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确定了二十七苟延残喘、再起不能，张良才进入法阵，来到刘邦身边。

这群阴阳家在东皇太一的默许下，一次又一次地篡夺太阳与森林的大自然力量，通过奇迹转化成所谓能够被人体掌握的力量。

张良：可惜这座奇迹最终是由人类建造而成的。

张良：离完美差了道跨越不了的天堑。

张良：外表再精良，也掩盖不住奇迹本身的缺陷，接受越多来自它的能量，身上的异变就会越明显。

刘邦“呸”了一声。

刘邦：活该！

躺在血泊中的阴阳家还在奋力挣扎。

他扭曲着身子，趴在地上，流出来的血液顺着刻在地面上法阵图案浸入沟沟坎坎的角落，像是要给予 法阵以鲜活殷红的生命。

“我不能死......”

二十七用胳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

咬着牙地往前爬。

“我还没得到最纯粹的奇迹之力，我还没像他们许诺地那样变回原来的样子，我还不能死。”

沈无衣我的妈呀。

看着他拼命为自己拖出一条血路。

还有那句“原来的样子”。

我忽然开始心疼起这个人来。

为了成为阴阳家，为了站到奇迹中心，他一定没少为居心不良的神职者做过事，沾过不屈服他们的反抗者或觊觎奇迹之力的人的血，为了上位亦不择手段过。

但现在他只是个无处可逃的将死之人。

刘邦：你的呻吟声听起来很痛苦啊。

“......”

二十七不理他。

像蜗牛一样，继续往前爬。

刘邦蹲在那人行进的血迹旁，伸手戳楞两下他脖颈后面泛着绿光的蛇鳞片。

嘴里还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叹息。

刘邦：张良啊。

刘邦：我们到这里来。

刘邦：难道是为了折磨人看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