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陈

陈迟去书店,跟陆软刚好顺路。陈视然叫陈迟送送她。毕竟女孩嘛,总怕不安全的。

陆软都还没来得及推脱,陈迟就答应了。

柏油路黑沉沉郁郁,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找不到方向就甘愿迷路吧。

不管风怎么吹拂,它坚硬的顽强不屈的,消灭白昼出现的光明,在这条路一直通向迷雾和混沌的黑夜。

陆软每一脚的触踏,都很不真实。

陈迟看向女孩的眼神,他发现他不懂她眼里暗淡的光。

就像太阳和月亮互相不懂对方。

陈迟眸色光明又不亮眼,他抿开唇动了动,想说又不说,唇很不甘愿的闭合。

陈迟不知道一个人要经历什么经历,才会被岁月洗礼出悲恻的绉纹。

在微风徐徐吹过她的脸上,他清晰看到她脸部绉纹,隐形的见不到光。她的眼神深邃而不自知。

那一刻,陈迟好像看到了不在他认知的东西。

这边有很多小吃,卖紫薯的老爷爷,其实还有别的颜色,只是紫薯卖的比较畅销而已。

一排过去,各式各样的小吃都有。

对排绝大多数都是奶茶店,想比小吃的,大气一下子上来了。

老爷爷坐在竹制的小板凳上,一竹一竹的设计,老人家都喜欢这种倚子。

他黝黑的皮肤与白昼的颜色格格不入,脸上的老人斑绉纹堆积成,挂着笑靥如花。

老爷爷有种老一辈人特有纯净与朴实。

别家至少都会弄的花式百样的修饰,不管是小吃还是对排的奶茶店。

比起朴实无华的简单,人们更喜欢追求奢侈修饰花样,更能让他们眼前一亮。

老爷爷特有的气质把他的小吃和别的小吃隔绝开了,就像新中国和旧中国之间划分一道清楚的界限。

过度追求奢侈名牌包包之类,演变成时代时尚的标志。

陈迟的声音从左耳飘到右耳,“喜欢?”

陆软盯了爷爷小吃很久,有点出神。

陆软摇了摇,分明想要还不是不想,“没有。”

要知道为啥保留这条街,古老才是特别,但这里的人们迫不及待打破这里被人们定义的常样。

追求古老不简单,意味着与新的时代新的事物做斗争到竭尽全力。

旧式叭喇轰隆隆大声肆意回放,在这里已经很习以为常。

吵闹旋律才应该被定义被时代永不亘变的主题。

之前是吵闹的战火枪声,现在是繁华生活的吵闹。

街道不足以挂齿的污水,被小吃车碾压出小小浪花,一滴不落在陈迟的裤角。

陈迟手快急速把陆软往他身旁推了推。

陆软全身一滴污水都没有沾到。

陈迟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眼睑掀开一丝温和。

小吃店老板率先揿掉喇叭,脸上浮起歉意,“不好意思啊,小伙子。”

小吃店老板瞅了一眼手机的钟,神情不由有点慌张。

陈迟很是明白,声线寒去平时的冰冷,“没事,小事。忙去吧。”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不宣照地点了点头。

男孩很帅,在他点点下颔,下颔线轮廓流利,弧度漂亮到令人眼前愕然。

陆软看了自己的裤子,又看眼他的裤子,有点愧疚,“对不起。”

陈迟瞭起眼皮看她,嗓音恢复往常,“对不起什么?”

陈迟弯驱身体,后背勾勒出瘦削凸出的肩胛骨,直视她的眼神,“对不起我什么?”

一阵风不合适宜的吹来,陈迟脸颊的痣好像动了动。

这个是颗肉痣,是会动的。

陆软回视陈迟审视的眼神,嘴唇微动着,没能说出什么。

陈迟语气缓了缓,收回视线,“不是你的错的歉别道。”

陆软怔了怔,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句话,小时候跟小朋友玩耍,不小心磕碰到别人,妈妈都会叫她道歉一声。

不好意思和对不起明明就相差一字,区别就是很大。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影响,就是骨子里流淌着血液一样,无处不在。

陆软喃喃低语,很小声但揍近听还是听得到的,“知道了。”

陈迟话语发出的气息整个呼在她的发丝,“风会帮那些不道歉的小朋友道歉。”

所以,我们不必要替别人的错误道歉。

风吹打在陆软的脸颊,一丝发丝黏在她的嘴唇边缘。

风把他们吹到街道的某个角落。

陆软走着走着就停了。

陈迟也停下来,看向她看的方向。

半晌,女孩开口道:“之前还没有这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

男孩听完女孩的话语,撇头看去。

可能是新建的,这里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写。

想必建这墙的人也很有少女心,这油漆刷的是粉色。

陈迟撇头看向她,抬了抬下巴,“写写?”

陆软也有这意向,点了点头,“我也有写的打算。”

陆软找了找笔,发现有几只笔都是坏的,转头对着陈迟说:“你先写还是我先?”

应该是被小朋友弄坏的。

陈迟双手交叉着,抬了抬下巴。

陆软想着想写什么,很隐晦的话。

拿起笔那一刻,她脑袋还一片空白,什么鬼思维都没有。

RCJRC.

热忱即热陈。

陆软笔停下那刻,她感觉陈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陆软的眉骨好似疯狂为少年跳了跳。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眉骨,摁住某些心动情绪。

很真实,很甘愿。

陆软也挺好奇他会写什么的。

陈迟刚拿起笔,突然转过头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他的中指轻点下颔骨,眼眸微眯而狭长。

陆软看见他笑了,是真真切切的笑,不是讽刺的敷衍的。

陆软在他背后问了句,“你写了什么?”

陈迟已收笔,放下笔的那瞬间他的指腹轻摸一下墙壁。

眰恦。

陆软不没听说过这个词语,“什么意思啊。”

陈迟没回答,身长腿长的他先一步走了,等也不等她。

陆软上网查了查这个词语。

陆软一字一字读出了出去,“目光所至便是心之所向。”

陆软回想了一下当时那个画面,好像他当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兴奋的挠挠头发,是不是这个意思。

远方响起了一句歌词,“街道里遇到那个人,我的男孩。”

女孩期待的夏天就要来临了。

已经到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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