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正好

我迈过人间万物，从不慌张，唯独你踏过山水，归来那一刻，我方寸大乱

—

时隔六年的重逢，是什么样的。

东方末静静地站在窗户那儿，看着蓝天画，许久许久。好像看愣了，有点不知所措，又感觉好像是梦。

让人不太敢相信。

他痴呆的模样像是让老师逮住没写作业的孩子一样。

蓝天画笑出了声，东方末，谢谢你撑到我找到你。

白汀宇见东方末一动不动的，以为他中邪了，上去给了他一拳。

很疼，东方末龇牙，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再次告诉自己——蓝天画，回来了。

白汀宇顺着东方末的目光望去，似乎明白了什么。东方末推开白汀宇，用尽全力向楼梯口奔跑。

“你干嘛去？”莫十一差点被撞着，“要上课了！”

近了，近了。

他终于看见了她的轮廓。清晰，真实。东方末喘着粗气，一步步地迈向蓝天画。

六年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瘦了，头发长了，长高了，变漂亮了……

“东方末……”

“什么都别说了……”

东方末看着蓝天画，红了眼眶，一瞬间，这六年来，好像什么都值了。

他忽然挪开脸，转头擦了擦眼泪，“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来话长。”蓝天画沉思，转而笑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东方末撇嘴。

纵使蓝天画有千变万化，东方末也能认出她。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东方末拿出手机，是洛小熠。

“东方末，”电话那头的洛小熠仿佛很激动，“好消息，天画……”

“蓝天画回来了。”东方末说道。

“你怎么知道，百诺告诉你的？还是子耀……”

“没人告诉我，因为她就站在我眼前。”

东方末看向蓝天画，时隔六年，她还是那个笑起来要人命的姑娘。

或许今年的冬天更值得期待。其实东方末知道总有一天蓝天画会回来，淌过清凉的溪流，穿过初夏的清晨，跳进晚秋的山色，然后在凛冬的夜里留下一盏灯。

意难平终将和解，山水一程，已是三生有幸。

“刚刚好像是你们的上课铃声，你确定现在不跑着回去了？”蓝天画轻笑着问。

“不去了，今天请个假。带你辽城转转。”

东方末一路的笑意都很浓厚，蓝天画知道，这六年来，他独自承担了太多事情。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东方末忽然停在了路边，他回头，盯着蓝天画的耳朵看。

“你耳朵上带着的是什么？那可不像是耳机。”

“是助听器。”蓝天画表现地很平淡，也很坦然地告诉了东方末。

“你耳朵？”

“没事儿，只是听不清了。”

东方末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没想到，人类世界的守护者，白汀宇白神跟你们成了朋友。”

“神？哈，”东方末嘁了一声，“他哪有神的样子，跟洛小熠一个样儿。”

“哈哈哈，”蓝天画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你还跟洛小熠过不去呐？”

“我跟他过不去？”东方末坐在了蓝天画旁边，一脸不可思议，“笑话。”

片刻安静过后，东方末抿了抿唇，“这么多年来，你去了哪儿……”

蓝天画沉默了，告诉东方末，自己被关在塔罗门里将近五年么？

“去哪儿已经不重要了，”蓝天画抬头看着车辆行驶，来来回回，“重要的是，我现在回来了。”

而且永远都不会再走了。

“蓝天画……”

“嗯？”

“你所怀念的会有回音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