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四周目:持续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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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直以来想要使之复活的人突然再现眼前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许淮枝很适合被邀请回答这个问题。
而她给出的答复是——
是无尽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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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弓起的身子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野豹的威慑感,那双平日懒散装不下一切的眼眸紧紧锁定住猎物,明明看起来满不在意可又已做好飞扑咬断猎物喉管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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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用多句话来描述这段在旁人眼中过分怪异的童年,可她却不想多说一字。
她不该任由人群焕发的思维将故事捏造得更加“辉煌”,可她从未阻止。
许淮枝像一只甘愿在爬满铁锈的囚笼里等待的乌鸦。小小的乌鸦蜷缩在牢笼中,随着每一次扑扇和凝神的瞬间,铁红色的锈迹就会巍巍颤颤的落在她的翅膀上。待到时光流转,乌鸦的这次飞出不再披覆漆黑,快要成为棕黄的浅红令它在忘不见尽头的天穹里灼目。
02/
该如何称呼他?
跨隔十年的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场合下。
右手手臂与肩的连接处徒然生出钻心的疼痛,她就这样想起在那个熹微时刻的对视。
反转术式可以治愈因为咒灵而残破的躯体,可它无法医治心灵上的畏惧。短暂几秒内消失的整只手臂和还未反应过来的神经让许淮枝得以有片刻后悔的功夫,可她没有用精确到零点零零一的时间懊恼,她只是一遍又一遍想:这是真实的吗?
这是真实的吗?
这是真实的他吗?
这是还活着的他吗?
这是长成大人后的他吗?
这是成功追求到所爱之物和世界的他吗?
——是的,这就是他
许淮枝不可能认错,所以她放弃心机和理智,义无反顾地站起,并于那道视线再次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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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会产生“交叠现象”,官方说法称之为“双行星”效应。人从望远镜中窥视的两个星体看上去非常、非常非常接近,可实际上它们仍相隔数亿英里。
肉眼所见并非真实,亲眼所见也有虚假和片面。单若问许淮枝,她更喜欢伪造的双行星效应还是犀利准确的真相,那么……
她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
让美好美妙浪漫的事物更加美好美妙浪漫难道不好吗?
03/
从前到后,有很多人揣摩过许淮桥的心思,费力地想要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有关家族与利益的筋肉。于是他们称赞他,说他年少有为,说他小小年纪气场却相当稳健。
其实说到底想要的表达的不是稳健,而是透明,是淡。
他总是那样子,说话淡淡的,闻起来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
如若不是那层镀在外表上的金边,他们会毫无犹豫地无视他,将他从需要拉拢的合作对象踩至成无视且必要时候用以嘲笑来活跃气场的工具人。
“捧”得太高,摔得会更疼。
许淮桥知道,五条悟也知道。
可他从第一次见面,视线就不可遏制地落在他的身上。五条悟想,他喜欢那个侍童的眼睛。
嚣张,带有攻击性性侵略性,却又在某些时刻被无辜和纯良掩盖,还有在那个黑夜里,在沙发上,那双眼睛如湖水被搅和般晃荡着。
欲望,和烧至眉梢的失神。
五条悟停住,他驻足在原地看着自己特意安排的戏剧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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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被自己搅乱所以显得乱七八糟的眼瞳里,此刻呈现出的是错愕。
五条悟低下头不客气地轻笑着,他想他真的爱死许淮桥这种反应。
固有印象被打碎后,踩着一地镜片去追溯本质的爱恋该归化到哪一类里?
是的,许淮桥这人就是一摊死水,但世间不存在永恒的冬天,待到春日降临,风吹拂湖面荡起涟漪。
五条悟就此看清了他。
在这人潮的颜色洪流里,你怎么那么鲜明。
五条悟感慨着。
而后伸出手轻哼着:陪陪我吧。陪我持续下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