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四周目：逼问

——

＊

01/

五条悟避开这道视线，他侧了侧脑袋盯着散发黑烟的锅道：“肉快糊了。”

许淮桥恰巧与他同时开口。

两道声音同时撞到一块，但他没有听清许淮桥讲了什么。于是鼻音挤出一句问候，再次相交的眼神里许淮桥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真心被一层又一层的城墙围在最里。坦诚好像成为口腔里隐隐作痛戳着肉芽的智齿，在张嘴想要说话的那一刻被牵扯着，疼痛从牙关漫延至全身。

最后，他们讪笑着说出一句又一句维持脸面的挽尊话句。

所有人都是牙齿，而有些人却因为成长而变成一颗坏牙亦或者是牵连整张面皮的智齿。

02/

许淮桥趴在阳台栏杆上，一截粉色的细小杆子从嘴唇里探出，此刻正指着地面。

云层散去后，许淮桥发现今天的日光要比昨天的要亮眼些，连带着温度也跟着节节升高。苍穹一扫往日的灰态，此刻随着仰头的呼吸里呈现出碧蓝。

门帘被撩开发出叮铃的碰撞声，许淮桥闻声望去。

“还吃得习惯吗？”他事先开口询问，温和的话语令女孩怔愣了片刻。

“还行。”她答，眉眼弯弯，她又笑说：“就是有道菜的肉糊了。”

许淮桥摸了摸鼻子，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替自己辩解：“那是因为有个人一直在旁边捣乱。”

樱井三春此刻已走到他的身边，她将手肘撑在栏杆上，眼神微微上扬注视着天空，以一种极为缓慢的语气问：“你…过得怎么样？”

“也还行。”许淮桥坦诚答。

话落，沉默席卷了这狭小的空间。

＜

千言万语化成基石堵在胸腔里，许淮桥咬碎含在嘴中的糖果，在啤喀啤喀的声音里他忽然开口：“好可惜啊。”

“可惜的是那一沓子照片没有寄到你的手里。”

话题走到这，似乎有了延伸下去的理由。

许淮枝歪头问：“你拍了什么？”

“拍过佛罗伦萨。”他取下一直叼在嘴里的糖果棍，“我记得你小时候指着圣十字教堂说以后结婚想在那儿。”

许淮枝被逗笑，她靠在栏杆上说：“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自己都记不清。”

真的……都记不得了。

话是这么说，可眼泪却突然从眼眶中掉落。许淮枝用手抹去，而后用夹杂着鼻音的声音问：“疼吗？”

“很疼。”许淮桥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出口。

“所以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疼痛。”

问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许淮桥终于结束寒暄问出心中所想——

“那么淮枝、你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03/

“系统没和你说过吗？”女孩故作吃惊，“只要是有强烈夙愿的人，也会被挑选上。”

如出一辙的眼瞳交汇，终是一方带有逃避性的移开。

许淮桥以极为冷静的口吻道：“撒谎。”

陡然变得严峻的面庞和走向尴尬的气氛令这出谈话变得不伦不类，仿佛这不是二人心中渴求的“重逢”，而是一场对于互相的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