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宇文铖!你不能这样对我!”温蕙琬眼中的眼泪终于滑落,一向高贵典雅的她此时竟然如此狼狈不堪。世事难料也不过如此吧。

“温蕙琬!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我甚至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你!你却将我的信任践踏在地,连同我的一颗心。是不是当初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宁王?”宇文铖一步步的向她走来,手轻轻的帮她擦干眼泪。如此温柔,一往如昔。

“阿铖,我心心念念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你为何不信我?”温蕙琬愤怒的打开宇文铖的手。

“呵呵,只有我?那你为什么要服用避孕汤?你可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我们有过一个孩子?我不是不能生养吗?”温蕙琬一脸不可置信,她曾经十分羡慕有孩子的宫妃,可是奈何她一直没有,太医只是说她体质特殊,不易有孕。而今他却说他们之间有过孩子?

“当初你落水,把孩子……”宇文铖痛苦的闭上了眼,“我怕你伤心,一直不敢告诉你,可是现在想来那次落水怕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温蕙琬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回话,整个人都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而这副神情落在宇文铖眼中却成了默认。于是最后一丝不舍也消失殆尽,只余悲伤。

“小端子,传朕圣旨。皇后温氏,性情跋扈,无才无德,难执凤位。责令收回凤印,禁足宫中,反过自新。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未央宫一步。宫中一切事宜皆交于萧婕妤掌管。”

宇文铖十分疲惫的下了圣旨,然后对温蕙琬道:“念着夫妻一场,对于温氏一族我只会远放,不会赶尽杀绝。你的父母亲人我会让他们安老余生的。阿蕙……我累了……”

温蕙琬被人带到未央宫,萧婕妤是她在宫中为数不多的友人,因此未央宫除了少了几个人以外一切都与之前一样。

当今皇帝为了温蕙琬,在后宫中从来没有封过从三品以上的妃嫔,最高的也就是萧婕妤了,而萧婕妤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成了婕妤的。

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温蕙琬治理后宫吃力,可见盛宠之盛。

而这一次怕是被那些“证据”给伤到了吧,可即便如此执掌凤印的还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

温蕙琬在未央宫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如此恶毒,手段如此高超,竟然让皇上如此信任那些证据,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除此之外,她最在乎的就是宇文铖说过的孩子,原来她曾经也有过一次可以当母亲的机会,是她无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恨,可是又不知道该恨谁,无力感深深的包围着她。

正值秋季而未央宫的念璟阁中,却花团锦簇,那张狂的模样不知道在嘲笑谁。

看着庭院中的花花草草,正值深秋却依然开放着。而这些都是宇文铖精心安排的,她在闺中最喜娇嫩嫩的花朵。

温蕙琬的眼中的泪水悄无声息滑落,掉在砖上,落在心尖。

想起宇文铖心中又是一片痛苦,明明那么深爱却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的不给她?

一旁的侍女阿碧上前轻声安慰道:“主子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本宫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好起来?”

温蕙琬自嘲一声之后道:“以后我再也不是皇后了,这声主子娘娘我是当不起了。这未央宫也差不多成了冷宫。唉,阿碧,我乏了,我们回去吧。”

时光荏苒,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未央宫已经是一片败落之景。昔日繁花盛开的念璟阁如今也是荒芜一片。

以前的皇后寝宫如今已经成为冷宫。

温蕙琬正跪在小礼堂中,对着一直默默守护着她的阿碧说:“阿碧,你知道什么是兰因絮果吗?你知道什么是氓之蚩蚩吗?”

阿碧摇头道:“婢子不知。”

温蕙琬轻叹一口气也没有解释。

十八年过去了,她经常在梦中见到那个小小的孩子,听到他叫自己为母后……

这时一阵丧钟响起,温蕙琬身子一僵,险些摔倒。

温蕙琬小心翼翼的问:“是皇上吗?”

她心中暗暗祈祷不是宇文铖。

阿碧没有出声,温蕙琬明白了。

从此以后温蕙琬天天以泪洗面,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如此一来就病倒了。

一日,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

萧太后――也就是以前的萧婕妤来到了未央宫。

“许久不见,姐姐可还安好?”

温蕙琬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人儿,有些恍然——她已经有十八年没有见过宫中妃嫔了。

萧太后也不等她开口自顾自的坐下了。

看着昔日艳冠后宫的温蕙琬,如今也才只有四十出头,可是却已经银丝环绕,老态龙钟了。

而萧太后却是美貌不少于当年,甚至比当年还要美上几分。

一头青丝半挽成堕云髻,因为守丧,所以头饰皆是白浅色。面上没有什么妆容却依然美艳无双,眉眼如画。

温蕙琬呐呐的道:“你比当年美多了。”

萧太后闻言笑的花枝乱颤,道:“姐姐你可别打趣我了,都老大不小的人儿了,哪儿还美不美的?不过妹妹我近日心情十分好,姐姐可知道是为什么?”

温蕙琬摇了摇头,萧太后都十八年没有来未央宫了,此番前来温蕙琬并不认为她是来叙旧的,这肯定是来者不善。

萧太后眼神一暗道:“姐姐可还记得我当初说过我有一心上人吗?”

温蕙琬一愣,想起萧太后刚刚入宫时是十分不情愿的,甚至还想过自杀。当初她身为皇后就亲自去看了看她,也是那次以后她们关系渐渐好起来,而那一次她也说过她在萧府时有过一心上人。

萧太后急着和人诉说她这些年的成果,于是自顾自的开口道:“那人就是昔日的宁王,如今的摄政王――宇文韬。”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打在温蕙琬身上。

宁王……

仿佛一切都被串联在一起了。

她这十八年里一直在想是谁在害她,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萧太后,只是她单纯的认为萧太后是她的至交,是她在后宫里唯一的朋友……

哈哈,天大的笑话!

有哪个至交会在自己落魄时对自己视而不见?有哪个至交会天天在自己面前说当心皇帝卸磨杀驴,说皇帝的百般不是?!

温蕙琬气得一口血涌上了,开始咳个不停。一旁的阿碧赶紧上前来帮忙顺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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