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温蕙琬似是没有料到这一出,自顾自的坐到了上头的太师椅上。又好像早就猜到了这结局,手轻轻的扣着椅子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发出细微的声响,硬生生让京正尹又惊出一身汗来。

她若此刻发作,倒还好些,似现在这般,不说话。反而让众人像是被凌迟一样,钝的难受。

京正尹倒是率先发声:“娘娘!此番皆是误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温蕙琬似是倦了。斜斜倚靠着太师椅,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京正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恕罪。难为他一个老头,现在竟要在个小辈面前哭爹喊娘,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世家子弟。这要传出去他这京正尹的脸也是丢尽了。

不过他此时为了保其他人既然一个人将所有事都揽了下来。

“昭容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娘娘责罚!”

温蕙琬这才懒懒的道:“京正尹此话差矣,您是皇上亲封的从五品官员,而我只是个没有正式册封过的秀女。你快快起来吧,我可受不起你这一跪。”

这语气里的凉薄与嘲讽让在场的所有人面上都挂不住。特别是她还在从五品上加重了语气。

萧轻佑忍不住了,跪了这么久,他早就不耐烦了。此刻更是想一跃而起,不料跪的太久,脚有些发麻,竟差点摔倒。

他稳住后,指着温蕙琬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昭容,日后进了宫,你上头还有我妹妹,还有淑妃,还有李夫人。你神气个什么?”

温蕙琬看着跳出来的萧轻佑,嗤笑一声,也不接话。

这些话萧轻佑说得,别人却说不得,他上头有太后,有皇后。可是别人却没有。

于是四周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半响过去了。

温蕙琬才道:“不如这样,我看这京兆尹府是个没有的,连这点小事儿都解决不了。不如大公子随着小女子移步去趟大理寺?”

萧轻佑脸色一变。

这件事无论上哪儿说理,都是萧轻佑不占便宜。现在在京兆尹府还有京正尹上赶着巴结着,可若是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虽然也见不得多清正廉洁,但是比起京兆尹府还是公正些许。而且大理寺背靠的是摄政王,摄政王自从今年入春以来,就开始暗中打压萧氏。可是表面功夫做得却很好,哄的太后日日念着他。

若这一次真闹到大理寺了,万一摄政王要将此事拿乔,届时吃亏的就不单单是他了。

萧轻佑虽然混,但是在家族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萧轻佑道:“不必了,娘娘!还请责罚!”

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感觉,不过最终还是服了软。

温蕙琬道:“你是太后的亲亲侄子,我一介女子,凭什么动你?”

萧轻佑咬牙道:“凭我该打!凭我不知羞耻,胆大包天!娘娘,够了吗?”

温蕙琬只是笑,不说话。

萧轻佑直直的看着温蕙琬,有些恼了。

“大公子说笑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就走了,竟真的没有追究了。

萧轻佑身边的一众人站起来,面面相觑。

这就算过去了?

众人心中各异,想法各不相同。

萧轻佑有些错愕,心中竟还是有些可惜,还是没有见到此女的真容。

本来的一些憎恨却又消失了不见了。

反正她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说到底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京正尹却是无语极了,这么一遭,两边没落好,亏的还是自己。这叫什么事嘛!偏偏自己还有气不能撒,还得跟个供祖宗似的供着这一屋子少年郎。

萧轻佑他们也没有多留,又与京正尹虚与委蛇了几回,方才撤了。

温蕙琬并没有将这场闹剧放在心里,今日事多,先是找到个来历不明的盟友,再又寻到个从前的友人。

这几个少年郎整出的事儿,还真真不够看的。

温蕙琬走着走着,突然转进一条小巷子里。凭空消失不见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匆匆跑进来,竟然没有找到温蕙琬的身影,不由得小心起来。

一把刀已经握在手上,步子轻盈,呼吸放缓。

“涑——”

灵越刀带起风,架在大汉脖子上。

温蕙琬手持灵越刀,渡步到大汉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温蕙琬之前早在与萧轻佑纠缠不清时,就发现了烟雨楼上的雅间一直有人盯着她。

这感觉如芒在背,像是在沙漠里行走遇上了狼匹。

那大汉见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而温蕙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并且此刻还能擒住自己。武功定在自己之上,于是一口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包,自缢了。

温蕙琬看着大汉轰然倒下,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死士?这是谁与我有这般大的仇。”

到底是冲着温蕙琬来的,还是冲着依青箬来的,或者是冲着秦初来的?

温蕙琬正想着,倒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烦人着,白子吟又凭空出现,险些把温蕙琬给吓死。

温蕙琬道:“师父,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也没个影儿,到时候吓到我了,看你后悔去!”

白子吟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又将手摸上了温蕙琬的头。

“箬儿,你如今怎么捕捉不到我的气息了呢?”

温蕙琬霎时间愣在原地,糟了,她居然忘了,依青箬的记忆里,白子吟曾经教过她如何捕捉他的气息。以便于准确知道白子吟在哪儿,也方便白子吟找到她的下落。

所以洛水河畔之事成了白子吟的痛点,他护了许久的人还是在他的疏忽下差点死去。

白子吟像是没有查觉到温蕙琬的僵硬,手还是摸着她的头,声音染上魅惑人心的味道,轻轻的在她耳边道:“箬儿,你好像忘了许久事儿,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白子吟呵出的热气打在温蕙琬的耳垂,酥痒的感觉让温蕙琬下意识的想躲开。

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于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苦涩的道:“师父,不用了。箬儿都记得,没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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