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楼夫人

“公子，燕公子？”虞以容疑惑地看向不过与自己说了会儿话就陷入思绪，神情不定的安国公世子。

莫不是安国公世子有何奇症，如今是发病了吧。

“抱歉，公主，这里的桃花开得太好，我有些入神了。”燕羽卿终于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

“无事，桃花若有灵，也会为公子这样的知音心喜。”虞以容并不见怪。

既不是发病，虞以容便放宽了思绪，可她如今也不愿自找麻烦，便打算随意找个借口，告退离开。

“燕公子，时辰不早，本宫便离去了。”

虞以容给了燕羽卿一个歉意的笑，便娉娉婷婷地朝早等待已久的侍女走去。

“娘。”燕羽卿走至安国公夫人身边，便见安国公夫人身边，站了个陌生的夫人。

她大约三四十岁，身量高挑，肤色略黑，眉眼是女子间少见的英气凌厉，左边脸上却一道长长的疤，神情苦闷，衣装素丽，手指上带有厚厚的茧子，燕羽卿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常年练剑练出的茧子。

她整个人犹如一柄剑，一柄被迫关在剑鞘里不能展现锋芒的剑。

“吾儿，这是楼夫人。”

看安国公夫人，她与这位楼夫人的关系应该很是亲近。

燕羽卿知道楼家，昔年楼家小姐不知何故下嫁给江南富族傅家，后来生了一个女儿，所生之女美貌出众，被巡游的景元看中，纳为妃子，宠贯一时，生下三字二女，长子英年早逝，景元帝暴毙后，次子登基，成了摄政太后，几年后便直接夺了儿子皇位，自个登基了，让二儿子郁郁而终，那位就是泰康女帝。

泰康女帝与母家楼氏，傅氏关系都不好，宁愿重用毫无关系的平民都不愿意重用自己人，所以这两家不仅没有随着女帝的上位而蓬勃发展，反而岌岌可危，索性当时不过少年的楼家当家人楼庭月带人扶持女帝第三子登位，才免于危机，更是更上一层楼了。

楼庭月容貌清隽，一笑便如揽月入怀，才华惊世，性情又好，矜持守礼，当时又立下了大功，与身为表兄的当今关系又好，不知是多少人眼中的佳婿，可他却娶了一位貌若无盐，出生寒微，只有一个身为杂号将军的哥哥的夫人。

婚后夫妻两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楼夫人太过深居简出了。

而听母亲暗示，莫非这位就是那位楼夫人。

看起来的确与京中其他贵族夫人不太一样，也难怪母亲与她合得来了。

“楼夫人安好。”

“世子好。”

她的声音和神情一样极冷，犹如切冰碎玉。

“夫人。”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子，身穿靛青色常服，已近四旬的年龄却仍是身长玉立，目若点漆，比少年郎更多了几股岁月沉淀之美。

他走至楼夫人身旁，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而后对燕羽卿母子见礼。

“劳烦安国公夫人照料我家夫人了。”

极为温和有礼。

“楼大人客气了。”

不知为何，在面对这位楼大人的时候，安国公夫人态度极为疏离。

楼庭月也不尴尬，自顾自地牵起了楼夫人的手。

“我家夫人身体不好，就此告退了。”

“皆是孽缘啊！”

安国公夫人在他们走后，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