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它很干净
黎雪察觉到魏婴的异常,拽了拽衣袖,担心道:“是那个玉棺有什么问题吗?”
魏婴摇了摇头,“你去照顾隐心派和其它人吧,我和蓝湛过去看看。”
“我看里面没什么东西啊……”
黎雪拧眉,瞥了玉棺一眼,压着内心的困惑嘀咕了一声,转身去看看那些还昏睡在角落那群人的情况。
“你不想让她知道?”
蓝湛将魏婴眼底的情绪尽收心底,无羡在害怕。
魏婴抬眸,沉默不语。
“你在抗拒些什么?”
“不知道。”魏婴茫然地凝视玉棺,后脊发凉,“蓝湛,我是不是支魂找回来了,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
蓝湛默然片刻,上前握住魏婴的手,“是的。”
“那你呢?”魏婴紧紧地回握了一下,抬头盯着蓝湛,“你会出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从宣城你的魂体分离开始,你的记忆就越来越不好了。”
“我原以为只是一时受骨怨影响,后来又觉得可能是煞气影响,但你时不时地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次还……”
说到这儿,魏婴顿了顿,拉着蓝湛慢慢朝着玉棺走,“算了,你可能也记不清了。”
反正不管问什么,蓝湛总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他,更缺切地说是蓝湛自己也不清楚。
感受到魏婴握的用力,蓝湛大拇指慢慢地拍着魏婴的手,语调柔和,“我记不清的只是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但这一次我遇到你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很清楚。”
“比如我们的婚礼,你的赤红尾巴尖,你睡觉时候留的口水……”
“不许说。”
魏婴转身用另一只手捂住蓝湛的嘴巴,红着耳朵微怒道:“你还知不知道分寸,都是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老神仙了,怎么越活脸皮越厚了。”
蓝湛失笑,将魏婴的手放了下来,“活得时间久了,可能就连天道都看我不顺眼,过去的记忆丢了就丢了,我们一起找回来就是。”
说完,蓝湛还栖身上前,凑到魏婴耳边,“我还有你啊。”
砰的一声,魏婴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炸了烟花,还在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赶紧推开蓝湛走到玉棺旁边,结巴道:“我,我还没原谅你,我还,还生着气呢。”
蓝湛微微一笑,眼神宠溺地瞧着魏婴抠手指的小动作,“好。”
“还有,你以后不许靠我这么近。”魏婴慌乱地从玉棺里拿出那个漆黑石块,顺手扔给了蓝湛,“用蕴灵盏把支魂收了吧,说好的,这是你的活。”
蓝湛:“好。”
魏婴还想在分辩几句,这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太闹心了,但下一瞬就被玉棺里那位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男子给吸引了注意,“这是嫁衣吗?为什么尹川和唐川都是穿着嫁衣入殓的?”
蓝湛眼底神色不明,抬手拿出蕴灵盏朝玉棺上面推去。
“不对,这是夫妻合葬棺。”魏婴指着玉棺旁边刻的花纹,正是上古神鸟比翼鸟的图文。如今世间大多只知道比翼双飞,却不知这鸟天生就是便是一对,只有一起才能飞翔。
比翼鸟一族根据溯古传记载,原是诞生在阴阳相和之处,为天道送给阴阳二神的坐骑,而后不知为何阴神不肯收下这比翼鸟,当着祖神的面拂袖离去,自此比翼鸟也多了一条,必须要两情相愿方能拥有比翼鸟。
这鸟随着神魔大战也湮灭,独留下这样有关爱情的美好传说。
玉棺里面的唐川安静地躺着,眉间那颗骨冷花衬得整张脸妖冶至极,只是紧闭的眼睛透露出他的不安与抗拒,刚巧的是,唐川的左边正空出来一个身位。
这个身位上与玉棺棱角旁边落下的灰尘截然不同,它很干净。
“这个身位上有人。”魏婴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蓝湛,手不受控制地按上比翼鸟的眼球,突然玉棺一阵轰响,开始从控制缓缓落到地上,那个身位上一位身穿大红喜袍的男子若隐若现。
那个男子化为一点红光迅速没入魏婴的眉心,瞬间将前来抵挡的蓝湛震了出去。
“阿渊,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无助的哭泣声在魏婴脑海里响起,他认得出来那是唐川的声音,紧接着大量的记忆闯进他的脑海,不同的是这一次唐川的情绪太过强烈。
重重台阶之上,唐川拖着血淋淋的双腿往赤峰岭上爬,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一次是爬着上去的。
台阶的尽头是一脸冷漠的戚渊强搂着被束缚住双手双脚的千仪,蔑视着下面的众生以及这位,他曾经最爱的人。
“无羡啊无羡,你怎么这样狼狈了?”
唐川撑着颤巍巍的身子,大喘着气,微弱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你便不能再和他人成亲。你以黎雪为要挟,逼迫千仪就范,究竟是为何!”
“为何不过是短短一月不见,你闭关出来就把一切都弃了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川几乎是吼着出来,一句话说完狂咳不止。
“谁跟你成亲了,不过是看你长得还算是不错,图个新鲜玩玩罢了,那样的鬼话你竟然也能当真啊。”戚渊冷笑几声,抚摸着千仪的脸颊,语气嘲讽,“跟你在一起简直是毫无生趣,你太没意思了。”
“你!”
千仪转头狠狠咬住戚渊的手,“不许你侮辱大人!”
戚渊也不反抗,就这样戏谑地看着千仪,像是再看一个幼稚天真的小孩,“难道不是吗?千仪啊,你若是早就嫁给我,将月神石的力量交给我,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啊。”
“毕竟无羡是跟过我的人,也不至于被打断双腿,深受毒功和血蛊的反噬折磨,你看他多痛苦啊。”
戚渊一巴掌将千仪甩了出去,随即起身握住她的脖颈,没有温度地说道:“月神石没了可以,崆玦呢!只要你把崆玦在哪告诉我,我可以放过你们所有人!”
“忒!恶心。”千仪将口里的淤血猛地吐到戚渊脸上,满含恨意地说道:“且不说崆玦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就算我有,我也不会交给你!你这种人,就该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戚渊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不耐烦地威胁道:“你自己无所谓,那黎雪呢,你拼命想要护住的大人呢,你就不怕我弄死他们?”
说完,戚渊抬手嘴里开始念咒,与此同时唐川的身子瞬间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却咬牙着不肯发出一声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