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捱的黎明

凌晨五点多的郊区寂寥一片，在长长街道两旁，杆杆路灯笔直地杵在黑夜里，居高临下的白炽灯将刺眼冰冷的光照向水泥路，却仍摆托不了与城市一同被包裹在粘稠的黑夜中的命运。

微凉的微风穿过层层叠叠的纱窗，窸窣洒落在屋内冰冷的地板上，厚重的暗绿色窗帘，洁白一片的天花板，床头亮起微弱的暖橙色灯光照映出地板上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

疼……好疼……！

……

卧室里一片昏暗，白芸死死咬住牙根，毫无血色的脸惨白得可怕，豆粒大的汗珠接连从额头鼻尖滑落。

疼，无休止的疼。大脑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数不清的信息拧作一团，叫嚣着要冲破理智的防线。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尖锐的疼痛一度让她丧失视觉——疼痛和理智在她的脑内疯狂争夺着意识的控制权。

——焯TM的……混账病毒——！

白芸虚弱地用昏昏沉沉的意识暗骂着。精神的折磨已经开始让她有些思维混乱。

……谁来……帮帮我……

……

清晨五点的街道上弥漫着漆黑静廖的温度，被清晨的薄雾包裹着铺盖在城市上方，凝结成足矣刺痛神经的冰冷。

……

历年来被病毒入侵光脑的同事们……原来都是在这种痛苦下离开的吗？

……

顾不上悲伤——人的情绪在这种程度的折磨下简直不堪一击，抵御疼痛几乎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漫长的十秒钟过去后，折磨的苦楚终于如潮水般褪去，突如其来的虚脱感几乎要令她喜极而泣。

……

晨曦初露,窗外浓重的长夜正在被微弱的光粒慢慢驱散，虽然黑絮一般的夜色依旧固执地缠绕着微茫的薄雾，但白芸心里清楚，这个迭代的过程不会太久。疼痛的恍惚随着微风拂过被一起融入漆黑的夜色中，抹去泪水的痕迹同时营造出一切安好的假象。

虚脱后的身体疲软不堪，浑身调不起力量，她索性任凭自己毫无形象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缓神，起伏的胸膛残留着刚刚喘息的力度，窒息感正在悄无声息地消退。

……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铃声，在漆黑一片的卧室里，左手手腕上的光脑唰地亮起了蓝光。

……

“……？”

白芸撑起半边身子，后背靠墙坐在地板上，随后打开通讯界面，选择了接听。

……

光屏里，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镜框的小个子女孩忽然抬起了头。

她的神情里满是难掩的疲惫，左手抱着一个泡面桶，宽大的皮卡丘睡衣袖子在纤细白皙的胳膊上挽了四圈，右手的筷子上还夹着几根沾着红烧牛肉味儿的面条。看见白芸接通了视频，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哈喽？你起了吗芸芸？”

“嗯——你这是又熬夜了？”

白芸眉头一皱，养成习惯的训斥还没出口就被对面的程开慧条件反射地堵了回去。

“偶尔熬夜对身体有害，可我经常熬大夜睡白觉，养成固定习惯以后这就叫规律作息，不一样！”

“呵——胡扯文学竟然没有您的大作，我对此深表遗憾。”

白芸根本不吃程开慧那套流氓逻辑，瞪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家上司：“说吧——你熬完大夜不去补觉，找我干嘛？”

光屏里的女孩子像是早已习惯了她的反应一样“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坐直了身体看向白芸，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出几分激动的光彩。

“芸芸！特大好消息，我破解病毒的序位码了！现在只需要跟病毒的程序建立一个短暂的链接——不管链接多微弱——我都能把它导进公司WPG杀毒系统里，在那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把它封进病毒数据库了！”

白芸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可以从外面直接把它拽回来？”

“没错！”程开慧重重点头，眼里满是喜悦，不难猜出她费了多大功夫来研究这项工程，“不过过程会比较复杂，需要保持长期链接稳定，而且转移中介必须是能够融合两个世界数据库的高强度载体，不然会有泄露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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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虽然字数挺多，但是剧情节奏放慢了。后面就要开慢慢进入搞事阶段了，屑作者尽量缩减日常争取早日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