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法尔加
那头犬接受了罗的手术。他乖顺的趴下,罗像是切面包似的切下了它的牢笼。他蹲了下去,抚摸着它肮脏的皮肤。罗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嫌弃,即便他是个十足的洁癖,但面对他的患者,他会抛下这所有的一切。
它感受到了体内如手术刀一般的切割,它闭上了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它蜷缩在罗的脚边,就像是一团烂毛巾似的趴着发抖。江枫走上前去帮罗拿过他的太刀,于是罗空出左手,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后颈。
特拉法尔加.罗:再忍耐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不带一丝温度,罗就像个电冰箱里刚出来邦硬的还冒着白气的冰棍,分明是那么冷的一个人却干着救死扶伤的工作。
虽说那句安抚性的话更像是这位医生拿着手术刀截断病人的大动脉阴暗的告诉他:你马上就结束了。那样的语气。不过好在,狗听不懂人话。
蓝色的薄膜散去了,罗收回右手,将左手也收了回去。他的手上带了一点血迹,就像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外科医生,在缝线的时候不慎将患者的血液遗留在了手上似的。
它感受到后颈的温度离开了 猛然间睁开眼睛摇晃着站了起来,它要着尾巴就要站起身子用前爪扑向罗,就像是再说谢谢一般。罗任由他的脏爪子扑向自己,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使劲搓了搓它头上的乱毛。
特拉法尔加.罗:我们要走了,去给这座岛惩罚。你在这里呆好,别让人进来了。
它是一头灵性的狗。他摆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随后离开了罗的大腿,绕着那奇怪的建筑物前方就巡逻了起来。
江枫:罗,还是跟之前一样喜欢小动物呢。
江枫将鬼泣重新塞在罗的手中,他调侃了这个像是冰棍的医生一句。
特拉法尔加.罗:只是喜欢带着毛的哺乳动物。我很讨厌没有体温浑身粘液的两栖类。
罗接过鬼泣扛在肩上,他忽的四姑环绕一下,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个银发革命军的身影。
特拉法尔加.罗:鬼瞳当家呢?
江枫:辰星啊。他在你给狗子疗伤的时候自己跑到那个房子里面去了。
特拉法尔加.罗:你说什么?
江枫见罗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甚至青黑了一大片,他顿然间感觉到:坏了。
江枫:那个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他试探性的问道。
特拉法尔加.罗:没有,里面可以说被搬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墙上镶嵌着很多壁画 海贼不懂欣赏,又考虑到这些东西很难带走,于是就把他们暂时留在原处。
忽的,那只狗对着房子吼叫,那一连串急促的叫声让他们一并向着那屋内走它嗅到了陌生人的味道,一下就朝着屋内狂奔而去,凶狠的,扑向了辰星。
特拉法尔加.罗:鬼瞳当家,别伤害它!
辰星的背影动了。他伸出手转过身,单手摁住了它张开的满嘴獠牙的嘴。
月咏.辰星嗯。当然。
他抱住了它。抱得很紧,就像是他发现了这座岛屿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一样,紧紧的,不肯松开。他现在很愧疚,愧疚自己的情报网只有这么一星半点,根本没有办法挽救任何人。
他的身后是一具女性的骷髅,森白的骨骼缝隙里,卡入了一管针筒,里面残留着那绿色药剂的痕迹。
月咏.辰星特拉法尔加,你如实的告诉我吧。这座岛,其实早就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是这样吧。
狗是通灵性的动物。它见辰星没有攻击的意思,逐渐停下了挣扎低吼。它呜呜叫唤几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辰星的手掌。辰星松开了他的嘴,摸了摸它的头。
特拉法尔加.罗:……是的。抱歉,骗了你。
月咏.辰星没事。
辰星放下了白犬,他走向那具遗骸。他弯下腰,将那管药剂拿了出来,雷点凝聚在他的手中,噼啪的作响。那针筒在暴雷的嘶鸣下终于被扯成碎片,从他的掌心爆裂而开。碎片四散,最后竟然燃烧起来。他的电能因为愤怒竟然流动了热,将那些玻璃,全部化作脓水。
他甩掉了手上的余温,又蹲下将那具遗骨抱起。她好轻,就像一张纸一样轻。辰星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眶,能想象出她生前应该很漂亮。她死在了最应该闹腾的年纪,和自己一样的年纪。
她很干净,她的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即便是躺在那样肮脏的角落里,她也像一张纸,无色无味。
特拉法尔加.罗:敌人很快就会来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
辰星看向了罗。
特拉法尔加.罗:准备埋在哪里?我帮你。三个人的话,速度会快一些。枫叶当家的,我替你答应了。
江枫:别随便替我做决定啊。我队长的话,对我而言就是命令。不用你说,我肯定会照做。
月咏.辰星听它的。这是它的主人。
特拉法尔加.罗:你能听懂狗的声音?
月咏.辰星不是我能。是,我们都能。
罗有些没听明白。辰星听到了呜呜的叫唤。他走出阴暗潮湿的房间,走向了那个狗笼。
月咏.辰星你那么喜欢她 直到她死了好久好久你也一直小心地看护她生怕她被人抢走。但是现在不会了,你没有不要再担心这些了。她会一直在你身边,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在你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看向罗。
月咏.辰星特拉法尔加,把她葬在这里吧。如果我们带入那条狗的思想,它应该也希望她能在这里安眠吧。
特拉法尔加.罗:这种想法我可不敢恭维。我是人类不是犬类。
他这么说,但江枫已经拿起铲子就地挖坑。罗无奈地摇了摇头。
特拉法尔加.罗:我不想跟狗将心比心,但这个地方确实很好,对于他们而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