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回响】第一章 早已死去的孩子

这是穆格第三次从这个闷热的夜晚里醒来了，他费劲地踢开被子，大口喘着气。

他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他总是梦到那个叫许熙澈的十岁女孩。

穆格觉得自己是认识那个女孩的，不然她不可能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总是焦急地说着什么，但又那么虚幻，以至于他总是听不见。

可是穆格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有点臆想症，所以他没有太在意这个女孩，总是在吃过药后就把她给淡忘了。

但是今晚的女孩有点不安分，他吃过药后仍然出现了许多次，有点时候是在焦急地喊他，有的时候只是微笑着和他聊天。这些都像是记忆的碎片。

穆格什么也想不起来，一梦到那个女孩就头痛欲裂，伴随着严重的耳鸣。

以至于他很害怕那个女孩子。

晚风吹开了窗帘，窗台上摆着一盆不知名的白色花，花瓣随风舞动，像个轻盈的舞者一样好看。穆格记得自己很珍爱很珍爱那盆花。

第二日，穆格仍然没有把许熙澈忘掉，他很不安地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燕华玉也注意到了他的状态很糟糕，问:“你做噩梦了吗？昨晚没吃安眠药？”

“妈……”穆格问，“许熙澈是谁？”

燕华玉愣了一下，简短地回答了他:“你很小的时候的一个朋友。”

“她现在在哪里？”

“你记起了什么？”燕华玉答非所问，“你做梦梦到她了？”

穆格的状态比她还紧张:“她现在在哪里？”

燕华玉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找不到她在哪里。”

“能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啊…”燕华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她可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长得可爱，嘴又甜，待人都很懂事很有礼貌，小时候特别黏你，就唯独喜欢你。”

穆格没听一会注意力就被分散开了，他又问:“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穆格最感兴趣，也是每天都要问的问题。

“你以前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啊。”燕华玉收起了早餐盘子，“去上课吧。新的学校，别迟到。”

穆格换过了很多的学校，他总是在换学校和在家自修之间来回徘徊。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穆格也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三班转来了个男孩子你去看了吗？长得超级可爱的，但听说精神有点问题，其他的都还好。”

“这就是人无完人吗？”

蒋舟野听着同桌女生听来的传闻，刚想讽刺两句，忽然就注意到了精神有问题那句话。

“那个转校生，叫什么？”他破天荒地认真问了同桌一次。

“姓穆来着，叫什么……？反正他的名字特别罕见，给我的感觉就是随便乱取的。”

“姓穆！”蒋舟野跳起来，“他是不是叫穆格！”

同桌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是啊。”

她话音刚落，蒋舟野就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不是，”同桌和一旁的女生说，“这年头就没几个正常一点的男生了是吧？”

穆格坐在位子上喝水，面前忽然就占了一个还在喘气的男生。

蒋舟野和穆格对视着，他咬牙问:“我不是警告过你吗？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赶紧给我转走，听见没有！”

“你认识我？”穆格问。

蒋舟野愣了愣，忽然“哈”了一声，暴怒了起来:“穆格你个混蛋，别跟我讲你什么都忘了！”

穆格有点委屈:“我不知道，我好多事情都不记得。”

“哈哈哈！”蒋舟野额角的青筋暴起，“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就忘了啊！凭什么你可以用精神问题来逃避啊！明明，明明是你害死的许熙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