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死
诺诺……
她酒红色的长发在水中散了开来,她的双目逐渐变得空洞。
红色的雾气染红了路明非眼前的玻璃,他站在潜水钟内,机械地一下,一下,敲击着玻璃门。
路明非:不要……
她向自己伸出了逐渐变得苍白的手。
那是她无意识的举动。
路明非:不要……
他颤抖着,看着她被那一尾长刺刺穿胸腔。她呆呆地张开嘴,也不用她进行什么多余的动作,血液便从她的嘴中呼了出去。
诺诺的意识一点一点的丧失。她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一下,对人类而言实在是太快了。
路明非:不要!师姐!不要!我不要你这样!
他用尽全力捶打暂且安全的潜水钟。他平生第一次那么想要逃脱这个能让他保命的小东西。
诺诺!诺诺!诺诺!!
不要……
不要死啊……
路明非:不要死啊!
海底两千米,他的咆哮贯穿了察尔夫的耳朵。
那条巨龙早已离开了他,路明非却哭喊着,他的眼睛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的心比被那条龙贯穿了还要疼痛。
暴血.察尔路明非?
察尔夫一脚踹向卡入诺顿身上的鱼雷,就连自己的长枪都不愿收回,一脚将其踹下深渊的海。
暴血.察尔路明非!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竟然能够仅凭三度暴血就踹飞一头融合后的龙王。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了,风暴鱼雷已经穿透了那自认伟大的龙类,现在不论他再如何强大,他的命运也一定是必死无疑。
暴血.察尔凯撒,我听到了路明非的声音,他像是在呼救!
镰鼬归巢,凯撒神色一定,他听到了龙王略带痛苦的呻吟。
凯撒.加图索:诺顿并未完全死亡,现在展开救援并不是明智的举动。
暴血.察尔但是路明非他现在肯定有危险,我没办法抛开他不管跟那条破龙战斗!
察尔夫只是报告了自己的想法,早已转身冲向了路明非的方向。
凯撒.加图索:王察尔,听从指示!
凯撒对着麦克风吼道,但无人回应。
凯撒.加图索:那个笨蛋,你这样会没命的!
零:凯撒,没关系的。
凯撒听到了一串飘忽不定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是零。她捂着腹部,一块玻璃瓶卡入了她的小腹,她一路走来的通道滴着鲜红的血液。
零:是察尔的话,他没问题的。
她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一点痛苦,身上的伤就像是不存在在她身上似的。
凯撒.加图索: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零:发射鱼雷的时候,爆炸了。
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竟徒手拔掉了卡在自己身体里的玻璃,随手将它扔在地上。带着血液的玻璃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刮出一条血痕。
零:比起我,你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一些。
她忽然举起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手语。
凯撒愣了愣,这才发觉自己的耳朵露出了温热的液体。该死,都怪方才的氛围太过紧张,被镰鼬放大了数倍的发射音已经将他的耳膜磨损,血液顺着耳道温和的往外流着。
零的双手在空中比划出关心,凯撒轻轻笑了笑,他用手语回到:我没事,可以正常说话。
凯撒.加图索:你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为什么会使用手语?
零:因为我小时候没人陪我说话,我就只能照着镜子自己跟自己说话。可是时间长了,我的口音也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有时候就连自己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索性就闭上了嘴,学习了手语。
零轻描淡写地说道。
凯撒.加图索:想不到你有这样的过去。
零:凯撒你呢?你为什么会用手语?
凯撒.加图索:因为我妈妈的耳朵坏掉了,她把能代替听觉的镰鼬给了我,自己却失聪了。我为了跟她说话,学会的手语。
凯撒转过身去,他看着雷达上代表察尔夫的红点正朝着潜水钟的方向前进。
凯撒.加图索:路明非已经进入潜水钟了吗,那为什么他没有给我们提示?
凯撒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份不安。
察尔夫就像一颗鱼雷在水中横冲直撞,他冲破了水流,割破了气泡,他看到前方亮起一道光,那是潜水钟的指示灯。
不要死……不要死啊……
他朝着潜水钟奔去,那一抹光芒慢慢照在了他的脸上。忽的,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随后看到了飘散在水中的红发。
察尔夫,呆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