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服

“嘎吱——”

零号房间的铁门被推开，蕾娜塔悄悄钻了进去。

零号的房间好冷，冷到铁窗上也结了冰，屋内全是雪尘，室温也不比外面暖和一星半点。

输液瓶吊在生了锈的铁叉子上，铁叉子插在一个旧沙发旁，沙发扶手有两个，铁叉也配合得两边各插一个，上头各挂两瓶吊瓶。

零号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被强捆在沙发上。他穿着拘禁的铁衣，只露出两条用来插输液管的胳膊，一对鼻孔，以及两个眼睛。

零号：我的小蕾娜塔，你来看我啦。

他看到蕾娜塔，仿佛看到了一束光。原本空洞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亮到蕾娜塔都能在零号的眼睛里找到璀璨的星星。

蕾娜塔：嗯，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蕾娜塔说着，用力推回了铁门，轻轻喘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拿出了三包饼干。

蕾娜塔：是夹心饼干哦，可惜路上有点磕碰到了，应该是碎了。

蕾娜塔撕开了包装，手指捏起一小块饼干碎渣，另一只手则去扒开挡住零号嘴巴的囚禁服。零号看到她努力的模样，忍不住轻轻一笑。

零号：没有用的，我的天使。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那么好看，亮晶晶的黑眼睛微微弯成弧线，苍白的脸竟也能因为一点开心而染上红晕。

蕾娜塔：可恶，怎么这么难打开！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可以把这个破东西弄开！

蕾娜塔收回了被囚禁服勒得通红的手指，转而把准备喂给零号的饼干暂时收进包装，随后左右手开工 拼了命的扒拉。

可即便是蕾娜塔用尽了力气，束缚住零号的囚禁服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

蕾娜塔：怎么会这样……

零号：没关系的，小丫头。

零号本想抬起手轻轻抚摸她冒着热气的头发，但囚禁服将他牢牢定死在这个破沙发上。零号的眼神流露出了些许无奈，好在那衣服给自己的胸膛留了些许活动的空间。他挺了挺胸。

零号：累了的话，就趴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吧。

零号，没人知道他原本来自哪里，他也从来不会一个人外出。他的房间与其他孩子们的房间比起来更像是牢房。据赫尔佐格所言，他被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虽然最后成功救了回来，但是身体却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运作，因为他的内脏处于某种原因已经衰竭，无法进食。

可是他很强，强大到连安东都得在战斗上避讳他三分。他只跟安东打过一架，随后便再一次进入了这个冰冷的房间。

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却早就在黑天鹅港的孤儿们口中，护士口中，长工口中相自传了开来。如果零号拥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体的话，那他一定就是了不起的天才。

至于他为什么要被关进这样一个没有暖气的地方接受治疗……听院长说严寒能抑制住零号体内比任何人都狂热的龙血，为了让他不暴走，为了让他更好的接受治疗并活下去，只能用囚禁服和低温来束缚住他。

蕾娜塔：如果零号的身体没有这么虚弱，那将来能去莫斯科上学的人一定是他，而不是安东。

蕾娜塔始终是这么想的。

零号：蕾娜塔。

零号忽然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零号：时间到啦，你要走啦。赫尔佐格要来啦。

零号努力低头想要再多看看这个女孩一眼，可囚禁服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卡的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蕾娜塔：没事吧！

蕾娜塔惊得从他怀中跳了出来，连忙去拍他的背。但零号的背早就和沙发靠背融为一体了，蕾娜塔没办法，只好用力拍打沙发的靠背，似乎这样也能让零号好受一点。

零号：咳咳。没事，我习惯了。

零号又眯起了眼睛。

零号：蕾娜塔，今天先到这里了，明天见吧。

蕾娜塔：那……明天见。

零号：嗯，要记住我说的话哦，我的好女孩。

蕾娜塔：嗯，不要相信院长爷爷。

蕾娜塔点了点头，随后推开了铁门，迈出，关上了铁门。

“嘎吱——”

寒冷的牢房再一次陷入了漆黑，唯独还发着光的，便也是零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