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
王府里,魏馨儿独自在湖心亭坐着,半倚着栏杆,静静望着那一池水,黑夜里,鱼儿也看不真切了,唯有那半池荷花,在月华照耀下显得格外清雅。
“姑娘,这夜里蚊虫可多呢,要不还是回房吧。”
小娇边说边挥着小扇子,驱开绕了自己几圈的蚊子。
“没事儿,回房里多闷哪,这儿挺好的……”
话没说完,魏馨儿就感觉自己又被蚊子咬了,而且不止一只。
“啪”一声响,魏馨儿果断地把眼前的始作俑者拍了个稀烂,这水边蚊子也忒多了些,连这驱蚊香囊都不管用了。她低头扯下了腰上的驱蚊香囊,往桌上一扔,双手托腮。
“小娇,你说宫里的宴会好看吗?”
姑娘这是想王爷了吧,小娇暗自发笑。
“奴婢也不知道,想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王爷向来不喜这些个宴会的。”
魏馨儿点点头,又往长廊那边望,“那你说王爷怎么还没回来呢……”
眼见着馨儿姑娘和王爷感情日厚,小娇自然是高兴的,王爷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了。凭心而论,小娇还是很喜欢这姑娘的,模样长得好不说,性格也好,对王爷更加是体贴备至,最重要的是,王爷喜欢她呀。估摸着离办喜事也不远了,小娇甚是满意地在后头遥想着。
“姑娘姑娘,”小娇忽然喊道,“王爷回来了,您瞧。”
魏馨儿忙回头看廊上,果见北堂墨染正迈着大步,朝她们这边走来。
“奴婢就先下去了。”小娇很有眼力见地福了福身,转身就走,遇上北堂墨染时又是福身,这才有了功成身退之感。
“回来了……”
魏馨儿一只手放在栏杆上,立起身子,朝刚刚走到眼前的人笑着。
北堂墨染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揽住魏馨儿的肩,边揽边说着话:“若不是外邦使者来朝,我是不愿参加这等宫宴的,着实无趣的很。”
“哦?无趣?那你觉得什么比较有趣些?”
北堂墨染侧过头,凑近她耳畔说道:“自然是,本王的王妃有趣一些。”
魏馨儿便撇了撇嘴,两手捏着北堂墨染的脸颊说道:“我现在可还是自由身呢,可别给我贴标签儿。”
“标签?”北堂墨染嗤笑一声,忽然在魏馨儿唇上落下一吻,轻而浅。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他亲上魏馨儿的脸还是“唰”一下发红了,喉头咽了咽,想转移话题。
“我听说明日街上有庙会呢,咱们逛逛?”
“好。”
二人正说着话,又有几只不识趣的蚊子飞来飞去。魏馨儿很嫌弃地在空中挥了挥,这地方真呆不下去了。
“这是?”北堂墨染无意间瞥见魏馨儿雪白的脖颈上有几处红,伸手抚了抚。
魏馨儿解释道:“蚊子咬的,怪痒的。”
北堂墨染听了无奈,笑着揽了魏馨儿往亭外走,“夜里水边蚊虫多,自己也不知道回去。
“我知道啊,”魏馨儿点点头,“要不是等你,我才不在这里喂蚊子!”
这蚊子可真毒啊,魏馨儿抬手又想挠,却被北堂墨染轻轻打了打手。
“干嘛呀,我觉得痒!”
“那也不许挠了,当心挠破皮。”
过几天我们就要对战了你在家里,墨染一脸宠爱!不,我也要去。魏馨儿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王府里。那好吧!你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嗯!
‘郡主....”白无尘一-语未尽,早来了个士兵汇报,说是那厢有几个狂化人挣脱了桎梏,楚将军正和他们斗着呢。
此话一出,白无尘就急了,谁也比不过他家大力的安危重要,遂急匆匆往楚胜男的方向奔去。
嘉宁郡主身边仍旧有几个卫兵保护着,这是白无尘临走前吩咐的,必要将郡主安全护送回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嘉宁郡主本人表示,她不回宫,她要去宸王府。
“那主恕罪,白大人的吩咐是说送”您回宫,这宸王府恐怕.
....
见他们一副死不情愿的模样,嘉宁郡主生平第一次拿自己的身份压人。
“白大人既然把你们派来保护我,是不是意味着现在我算是你们主子?主子的话,你们也要违抗”么?!
众人面面相觑,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更何况白大人吩咐过,不可开罪嘉宁郡主,否则定会有损两国情谊。
”“但凭郡主吩咐。
”“好,去宸王府。
果然孺子可教,嘉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郡主这边请。”两个卫兵在前头开路,嘉宁便老老实实跟着,想到不久就能见到宸王了,她心里头又是--阵激动。
“你没看错吧,魏姑娘怎么会有蛇夫座标记?”
“应该不会,当时她被狂化人撕破”了衣襟,那肩胛骨.上啊.
路边清扫战场的两兵士正聊的火热
言者无心,听者却入了耳。“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嘉宁--句话险将二人吓了个趔趄。
“郡主殿下....”二人老老实实将方才所说的话重述了一遍。
几个护送的亲兵在旁边听着,总觉得对面的两个家伙有“通敌外国”的潜质,虽极力想把郡主引开来,但都不奏效。
与此同时,北堂墨染正在魏馨儿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屋里头小娇正给魏馨儿换上干净的衣服,正要脱里衣时,本来昏迷不醒的魏馨儿却这时醒了过来。
“姑娘您醒了!”小娇很是激动。魏馨儿微微颔首,“衣服放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小娇想了想,终是点点头,把衣服放在床头,自己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屋里再无旁人了,魏馨儿才缓缓起身,也不急着换衣服,而是走到了梳妆台前。
灼烧般的火热痛感阵阵袭来,魏馨儿半褪着里衣,愣愣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肩胛骨多了个印记。
脑海里又忆起梦里那看不清脸的男子说的一番话。
“你是我蛇夫座人,必要让我族人,沉冤得雪啊。
这是在昏迷期间,魏馨儿做的一个怪梦。这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怪的是那梦中人的声音竟是旧识,是打从她穿越过来便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
“...蛇夫座?”魏馨儿仍存着疑虑,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
“馨儿,”是北堂墨染的声音,“可换好没有?
”好了!魏馨儿急忙跑回床榻上,将中衣穿上,又把被子-裹。
”“你这是做什么?
榻上的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她从前包的大粽子,北堂墨染好笑地走上前,想把她身上的被子扯下来。
“王爷你干嘛!”魏馨儿将被子又裹紧了几分。
北堂墨染无奈,便随她裹着了,伸手却探了探她的额。
“好在没烧起来,待会儿乖乖把药喝了。
“药?魏馨儿摇着头,“我又没生病,不吃药。
北堂墨染笑道:“那药是给你补充体力的,喝了没坏处。
魏馨儿抓着被角的手有些发酸了,果然是需要大补一段,现在她已经虚到这种境界了。
北堂墨染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厚实的被子上,魏馨儿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被子扯了。
“放心,本王不会趁人之危的。
堂墨染无奈笑了笑,抬手给魏馨儿理了理鬓间的碎发。
也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魏馨儿就那么连人裏被地往北堂墨染怀里扑了过去。
“馨儿?”北堂墨染低头望着怀里被裹成卷的姑娘,没来由的想笑。“王爷,”魏馨儿抬头望着他,“你觉得,我像坏人吗?”
这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北堂墨染唇角微挑,戳了戳她身上卷着的锦被,笑道:“裹得太严实,本王看不出来。”
魏馨儿着急在加上捏着被角的手确实酸的很,竟将被子松开了。
“现在倒是看清了,”北堂墨染边说边将怀里的被子往榻上丢,“怪热的。”
魏馨儿便想着也从他怀里出来,却见他一把将自己拢住,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王爷你不是嫌热么?”
..."北堂墨染下颚在她头顶蹭了蹭,“我是说那被子太热。”
“有吗?”魏馨儿撇嘴道,“我觉得倒还好....”
不对不对,他们现在不是在讨论善恶问题么,怎么跑题了?
“王爷你还没说呢,你会怀疑我是坏人吗?”
这小脑袋瓜还钻牛角尖了,北堂墨染暗笑,抬手就是一个脑瓜蹦儿,“你要是能当坏人,本王就是十恶不赦了。”
“呸呸呸,"魏馨儿阻他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王爷是世上最好的王爷,同十恶不敖这个词挂不上勾的。”
“就只是个最好的王爷?”
“还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还....
“嗯?”
魏馨儿顿了顿,笑道:“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这土味情话让魏馨儿自己都觉得心头一颤,当然,宸王殿下也是很受用的,井且激动地在她额头上啵唧亲了一口,随后还在脸上补了一口。
二人你侬我依之际,下人来报,嘉宁郡主来府上拜会,言有要事告知宸王殿下。
“嘉宁郡主?都追到府上来了?”虽说没见过这个郡主的模样,魏馨儿却没来由地不喜这位郡主,但她也知道这涉及两国邦交,王爷是不得不见的。
“王爷,”魏馨儿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既然人家都来了,你好歹得去见见的。”
“本王听你这话里泛酸呢,”北堂墨染笑着抚了抚魏馨儿的头,“你放心,本王即使人在别处,心总是在你此处的。待会儿药好了,记得乖乖喝药。”
魏馨儿挑了挑眉,问道:“你是打算同她长篇大论一番?”
“自然是速战速决。”
“那我就等你回来再喝。”
魏馨儿笑嘻嘻地找了个延迟喝药的理由,北堂墨染早心领神会,却也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她的要求他从来都是应的。
“那便乖乖等我回来,若是乏了就再躺会儿。”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