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保全

陈地废城外的密林里，燃起了成片的熊熊大火，焦糊的味道刺鼻。

黑烟弥漫在整片密林里，却因为冬树的繁茂枝叶而徘徊不散。

城门口遍地都是齐地士兵的尸体，刀剑和长枪插进他们的胸口，血将黄色的土地染红。

季振中寒光凛凛的钢刀杵在地上，他的盔甲已经被刀劈开。

右肩上的断刀刀身卡在骨头上，肉外翻着，汩汩不断的血已经凝固在右臂和右手上。

他站在废城的城门口前，而他的身后残破的木门里是齐地的三万百姓。

宋益指着季振中嘲笑的骂道：“季振中，你怎么还没死！”

“你的兄弟们都死光了！你看看，看看他们被砍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为了你身后的一群该死蠢货，你果然和你的主子是一个货色！”

盛歌虽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背上，但是她的内心已经如刀绞一般翻腾着。

她看着这个战士，这个战斗到最后的战士，在她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军人。

盛歌攥紧袖子里的手，她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为了百姓的安危而流尽鲜血的军人。

季振中没有答话，他仍是看着远处，看着密林的另一头，他在等待着什么。

宋益命令道：“呸，原来已经死了，来人！把他给扔扔到林子里喂狼！”

“然后，开始屠城！本君，要在陈地里，再一次屠杀齐地的百姓。哈哈哈！”

这时盛歌抬了抬手，说道：“慢着。”

宋益笑眯眯的问道：“卿家，有何吩咐？”

盛歌说道：“本相要齐地的百姓，给本相当奴隶。”

宋陵此时，再也忍不住怒意，她喝道：“盛歌，你三番五次阻止主君的安排，你到底是何意图！”

“屠城，可是当初你让主君下的令！现在又让主君反悔，你置天子于何地！”

盛歌不屑的说道：“本相，忽然改变了注意，长公主似乎很是不满！”

“你！盛风吟，你以为当日你替主君挡住一刀，就可以借此拿住我们宋氏姐弟一辈子吗！”

风吟是盛歌的字，却是宋益送给她的，所以她从不提及。

此刻，被宋陵这样喊出来，让她感到格外厌恶。

盛歌沉着脸说道：“怎么，长公主认为本相为了主君几乎丧命，是活该吗！”

“即便是让主君整个临赵王朝送给本相，都是可以的！更何况本相是替你们宋家去死！”

她眼中尽是寒意和杀意，宋陵一惊，顿时不敢再说话。

这时，宋益说道：“既然卿家想要他们，那本君便将他们当做你替本君挡刀的谢礼。”

“盛相，你觉得如何？”

盛歌微笑道：“甚好。”

“只是，卿家可否告诉本君，你要这些奴隶是为了作何吗？”宋益问道。

盛歌看着城门后的人影绰绰，笑道：“本相要把这里变成一座奴隶的城池。”

“要让他们为本相打造一座宏伟的祠堂，把文苑的雕塑运送到这里来，让天下人供奉！”

宋益听到盛歌的话，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满，宋陵喝道：“盛风吟，你大逆不道！”

“本相是这临赵权利的象征，是这天下人的神！”

“长公主自方才便对本相针锋相对，是否是对先君的决定不满！”盛歌扬起头，看向宋陵。

宋陵忍着怒气说道：“先君，又是先君！盛歌，你好手段！”

宋益有些烦躁的吼道：“闭嘴！盛相的决定，就是本君的决定！”

“再者说，先君命不可违之！无需多言，来人！”

就见，几个士兵从后面跑了上来，道：“主君！”

宋益说道：“你们十人，跟随盛相留下，听她安排和吩咐。”

几个士兵道：“是，主君。”

宋益拉起缰绳，准备离开这里，他走过盛歌的身边时，停了一下说道：“本君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但是，你要让本君服侍盛相一夜，可否。”

盛歌没有立刻答应，她挑了挑眉说道：“主君，便是不怕长公主不悦吗！”

此刻，在他们身旁的宋陵已经是怒火中烧，她恨不得现在就活撕了盛歌。

宋益伏在马背上，托着腮说道：“本君只等盛相的回答，别人不管。”

盛歌凑到宋益的耳边柔声说道：“主君，你知道明夜的何时来吗？”

宋益仰头大笑着，骑马离开了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