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还剑

……

顾陌陌喝药的时候，敖子逸就在旁边看着。

她变了很多。

像是一块被磨平了棱角的玉，待所有人都平淡如水，目光死寂得如同古井，难有波澜。

原先的她，一身霜冷气息，高不可攀，好比那高山雪峰，孤傲清寒，常在不经意间冻煞旁人。

如今，她是一棵青竹，在风雨里不卑不亢，有风时弯腰，有雪时默受，晴朗时立身，更柔和，更像尘世里的人。

曾经悬在空中的月亮，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了。

敖子逸领她到她的旧日庭院里。

敖子逸.：你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

敖子逸.：刘耀文和那只兔妖，他们抢着干活。

敖子逸.：偶尔，严浩翔会来，我也会来。

敖子逸.：算是睹物思人吧，想不到，还能看见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敖子逸.：你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安顿好一切后，敖子逸离开庭院，离了顾陌陌的视线，他的脚步有些急切。

敖子逸.：修复灵根，该怎么做。

敖子逸.：不行，得去一趟藏书阁。

敖子逸.：我一定能让她重新修炼，重回剑道！

顾陌陌拿着玉坠子，试探地敲了敲。

顾陌陌师父？

张真源.：我在。

玉坠子里传来温润的男声。

张真源.：何时归来？

顾陌陌应当很快了。

顾陌陌我的一个医修朋友说，我体内还有残余的魔气，需要用药清除。

张真源.：嗯。

顾陌陌对不起，曾经答应了你不出谷，却还是……

张真源.：你的身体要紧。

张真源.：否则，我要一具尸体做什么呢？

顾陌陌我一定会回去的。就当我是风筝，无论飞多远，线始终在你手里。

张真源.：我也会一直在谷底等你。

张真源.：我希望能见你，在新一轮的梨花开之前。

顾陌陌会的。

玉坠的光一闪一闪的，透过它，顾陌陌仿佛看见师父站在自己面前，唇角带着亲和的笑意。

“咚咚”

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顾陌陌与张真源告别，将玉坠重新系到脖颈上。

打开门后，门口却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

对方见了她这张脸，瞳孔震颤了两下，随机，一把剑横亘在两人之间。

顾陌陌低头，便看见这把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剑。

皓月。

皓月见了原主，剑身轻颤，发出金属的嗡鸣声，像是久别的老友在诉说思念。

陌生小姑娘见此，眸子暗了暗。

皓月在她手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

顾陌陌你是谁？

“我来还你剑。”

“顾陌陌，这是你的东西。以后，就不要再弄丢了。”

少女说完这句话，把剑塞到顾陌陌手里就转身要走。

顾陌陌慢着。

虽然不舍，但顾陌陌知晓自己如今的状态。皓月是一把神兵利器，而自己如今是一介废人，如果皓月留在自己身边，只会埋没一把好剑。

顾陌陌皓月既然在我走后择你为主，你也是受它认可的主人。

顾陌陌我灵根尽毁，已经做不成剑修了。

少女的脚步顿住，顾陌陌上前几步，将剑递到她面前。

顾陌陌接下它。

顾陌陌让风雪颂重临修仙界，用冰霜雪暴斩尽世间邪魔，护天下苍生安宁太平。

顾陌陌我知道你在修习我的功法。

这股同源的气息，她不会感受错。

“为什么？”宁涯的眼睛湿润了。

顾陌陌虽然我做不成了，总会有人做成的。

宁涯摇摇头，“这剑是你从剑冢里带出来的，只要你在它面前，它就不会容许别人驾驭它。即便你灵根已毁，身法尤在。”

“我不会用它。”

顾陌陌除非我死了？

她挑明那条路的前提条件，宁涯愣了一下，很认真地告诉她：“我希望你活。你曾是我的榜样。剑修入门之时立下的誓言你忘记了吗？”

顾陌陌不到战死，剑不脱手。

“所以，就算你无法修炼，就算你灵根破损，我也要你不自弃，继续在那条路上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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