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沉沦

……

她握住剑柄拔剑，急速转身，对上一对细长的丹凤眼。

张真源.：你不该来这里的，陌陌。

顾陌陌师父，外面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张真源.：如你所见啊。

他倒是坦坦荡荡，脸上甚至带着和以前一样的温润笑意。

可是现在，这样的笑，不再温暖，顾陌陌只感受到了通体冰凉。

顾陌陌我不懂。

顾陌陌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在这里？

张真源.：按照计划，你该停在茅草屋内，等我回去。

顾陌陌为什么？

顾陌陌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陌陌神医族的传承也是你散播你出去的？你把那些获得传承的人抓到一起，到底想干什么？

张真源.：你迟早会明白的。

顾陌陌难不成，你是想复活那个人。

顾陌陌指着寒冰床上的尸体。

尸体边上有一盏招魂灯。

她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寒道子也给她点过一盏。

顾陌陌这个人已经神魂俱灭了。即便他复活了也不会是原来的人。

张真源.：所以才需要你们来献祭啊。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惋惜地叹息了一声。

张真源.：原本你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

顾陌陌你收我与宋亚轩为徒，教我医术，教我锻炼神魂，只是为了在我们献祭之时，奉献出最大的价值么？

被徒弟质问，张真源不烦也不恼，不带感情地道了声“是”。

顾陌陌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她只是从一个深渊跌入了另一个深渊。原来，她所见的那些光明，都是假的。

好在，她的心底一直没完全信任张真源。她一直留着一个怀疑的种子。

所以她去查卷宗。

所以她吸收妖丹变强，推迟回谷底。

神医族是个排外的族群，绝不可能把医术传给一只妖。

而张真源……

他，就是卷宗上提到的那只妖。

就算今日要命丧于此，也要结束这场献祭无辜人命的邪术。

早在她质问之时，手心便已在积攒灵力。

蓄力完毕，她射出一枚冰晶，击碎招魂灯。

灯倒油倾，一点既燃，火焰吞噬尸体。

争分夺秒，顾陌陌转身欲逃。

张真源挥了挥手，火焰熄灭，冰上尸体完好无损。

下一秒，一条粗壮的梨花枝条自他的袖口乍然显现，狠狠地抽在她的后背上。

瞬间，衣衫破裂，皮开肉绽，猩红血雾与纯白花瓣掀然灌满整个石室。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

顾陌陌咳咳……

她低头看见，腰间挂着的那条毛茸茸的兔尾巴，化为齑粉，消散无形。

就在刚刚，他想杀她。

如果不是那个保命底牌，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因为那把火。

顾陌陌拔出皓月，调动丹田里这几日积存的妖丹灵力，霜寒剑气在狭小的空间内肆虐。

一道道剑气破开漫天的藤蔓，被斩断的藤蔓依旧扭曲着身躯，如同挣扎的蚯蚓，断成两截之后，直接分化为两条藤蔓，继续攻击。

藤蔓越来越多。

密室里能落脚的空间越来越小，而出口处，站着笑眯眯的张真源。

迟早会精疲力尽的。

她尽全力一击，耗空丹田的灵力，寸寸霜雪冰冻了密室内全部的藤蔓，每条藤蔓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定格，就连石室的顶部也结了厚厚的冰。

寒冰叠起，万籁俱寂。

张真源.：有进步。

他笑了笑。

随即，千万冰层破裂。

碎冰沦为藤蔓的水分，被吸收。

藤蔓花枝缠住她的脚踝，将精疲力尽的她往他的身下拉去。

张真源.：陌陌啊，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不离开谷底么？

梨花枝仿若毒蛇，游走至她的身躯上，将猎物一层层捆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