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妄归苏

意离第七

幸好，在局势还没变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羽汀衡来了。

“尊主”羽妄离行礼。

“今日妄离怎么来了？”羽汀衡见他也很是惊讶。

“来……”羽妄离觉得他如果直接说是来打架的，可能有点不太合适，故而委婉了一点“来试试新近弟子的身手。”

“最近你不是准备要……”羽汀衡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撇了一眼羽妄离的护腕，又向台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其实不用的，浮槎祭礼的时候自然可以看到。再者……”她又压低了声音“方才来时你的眼神我都看见了，有些事情回椤桫门解决更好。”

“尊主。”羽妄离垂眸，耳垂染了一层微粉“不是那样……”

“我知”羽汀衡掩唇一笑，她比羽妄离大六岁，妄离从小失母，是她一手把他带大的，又怎会不知道羽妄离的习惯。

羽妄离从小除了浮槎祭礼时不得不需要与人切磋，会礼仪性的佩戴护腕，其余不管是什么场合，都不愿意佩戴护腕。而成了羽宗宗主之后，没人敢找他切磋，那连逢场作戏都不需要了，而今天却把护腕缠的紧紧实实，一脸愠怒地来“试炼”。方才在台上看到羽妄离又一直盯着苏问，就猜到七八分了。既是遮了腕侧，那便好解释了。虽然羽汀衡没有咒灵之身，但溶血测灵她又不是不知道，多半是羽妄离被苏问在溶血的时候凝了图腾，不高兴罢了。

与此同时，在下面的弟子也在窃窃私语。

“还好还好，汀衡尊上来了，刚才妄离尊上的眼神，太恐怖了。”

“刚才汀衡尊上是在笑是吧，那就好，看来妄离尊上不是有什么坏消息要来训人的”

“那这是要干嘛，两位尊上一块来，上次这样的时候，貌似是……”来试炼新近弟子的。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浮灯的声音便传来了

“今日修习暂止，无极世以上弟子，接受试炼”

苏问浅笑，他家师尊还真是来打人的。

都不用说，无极世以上弟子，首当其冲的不就是他吗？

“弟子涂山归苏，请教师尊高招。”

两人上了试炼台。

羽妄离没有用武器，说来奇怪，来意离这么多天了，苏问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羽妄离佩剑或者是用别的什么兵器。正寻思着要不要下次找个机会问问他，却听浮灯一声咳嗽。苏问回头，浮灯却不看他，倒是观练台上的羽汀衡撇了眼他腰间的佩剑，苏问顿时明了。

羽妄离没有用兵器，那他也不可以。

虽然说羽妄离是师尊，他是弟子，带把兵器试炼也是情理之中。但羽妄离本来就是准备来揍他的，他不带兵器，羽妄离反倒不会真的和他打，两人比划两下让他顺了心就行了。但若是带了兵器，少不了要真刀实枪的打一架，到时候两边下不来面子。

苏问会意，对羽汀衡点了下头，把剑交给了浮灯。

羽妄离打架一向不喜欢磨叽，出手就是杀招，饶是在涂山和人打架打惯了的苏问，也被他吓得一愣。

好在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闪身躲开了羽妄离擦着耳朵过去的一掌。

“用心”羽妄离在他的耳畔低语，手上却不停，又是一记杀招。

“师尊是真要和我打啊？”苏问笑笑。

羽妄离没有与他废话，抬腿就是一脚。

苏问也收了玩笑之意，几个闪身躲开了羽妄离的攻势，两人拉开距离，“那今天，弟子就陪师尊好好打一架。”

你来我往的缠斗，足足有半株香的时间。把试炼台下的弟子看的眼都直了。

“我的天哪，这都半株香的时间了，归苏公子还能完好无损。”

“啧，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

“涂山的人惹不起啊，妄离尊上的招都能接这么久，要是我，早就不知道是被打成马蜂窝还是豆腐渣了。”

就连观练台上的浮灯，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句厉害。

“呵”羽汀衡轻笑“我算知道为何妄离今日这般生气了”

她说的没错，此时的羽妄离确实很生气。

苏问惹的。

这都贴身近战了，可不是得打的拳拳到肉，你来我往？偏偏苏问就不这样。自始至终，他都随着羽妄离打，可他自己除了闪避，就是佯攻。连羽妄离衣袖都不曾碰过。

这算什么？

羽妄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彻底黑了。

“涂山归苏！”羽妄离实在忍不下去了，强压着怒意，低低的唤了一声。

“妄离”苏问笑了，也回唤了一声，摇了摇头，“你真要我和你打吗？”

“不然呢”羽妄离一拳打过去。

“那好”这次苏问没有闪避，直接捏住了羽妄离的手腕。

正好就是印有图腾的那只手。

羽妄离顿时睁大了眸子。

苏问借着回他一拳贴近，垂着眸子看羽妄离的那只手，似是早就知道会如此。

“我体质较常人特殊一些，图腾虽也像别人那样，两三天就会退下，但如果图腾和我本体接触，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消不了。”

苏问顿了一下，唇角微勾，“师尊也感受到它刚刚的滚烫了吧。”

羽妄离彻底火了。

灵流灌入掌中，生生把人震开。

不等苏问反应，羽妄离指尖灵光爆闪，自行凝成长鞭，直冲苏问而去。

一来一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看呆了底下的一众弟子。

“叶，叶寄遥……”饶是南宫瑾也是吓了一跳，话都说不连贯了“刚刚……刚刚妄离尊上手上的那个……那个长鞭，你……”

叶寄遥懂他想问什么，至于答案，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此时却只是沉吟，没有开口。

不知是他，在场的意离长老，高阶弟子，甚至是羽族族长羽汀衡，都没说话。

没有人敢。

本来羽汀衡是想喊停的，但此时却只是朱唇微张，欲言又止。

若是别人，她一定会喊停，但台上的人，是苏问和羽妄离。

她，没法喊。

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牵连的东西太多了。

她方才让浮灯去拿走苏问的佩剑，其实并不是在帮苏问，而是在提醒羽妄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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