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夏珂记得姐姐经常会说：“珂珂，这世上是存在因果轮回的。我们一定要心存敬畏，因为这一刻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业报。”

彼时小小的他还不懂得这些莫测高深的说法，“姐姐，什么叫因果？”

“这个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等你大一些，自己就会意识到了，”姐姐这么说着，却也试图解释给他听，“比如现在我们在一起，那是因为前世可能各自都为这一世遇见彼此做了很多努力，那么那些努力就是‘因’，而它们促成了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生活，这就是‘果’。”

夏珂尝试着以自己的角度去代入理解，“那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些打猎的人，剥我们皮毛，损毁我们的窝巢，这是‘因’，会被我们攻击或是不得好死，就是‘果’？”

“嗯，也是可以这么说。”

“那就是报应嘛！像隔壁李婶儿说的，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是不是就是这么回事？”

“算是一部分吧。做任何事，都存在因果轮回的。就算做的是好事，也会背上因果的。”

夏珂懵懵懂懂。这太难理解了。说也说得云山雾罩，听也听得稀里糊涂。

“但反正做好事总比干坏事遭报应要好吧？”

“那是当然的啦！”

而他这始终与人为善，乐善好施的姐姐，最终还是为了他背上了沉重的“因果”。

除了不可逆转的结局，留给他的还有无止境的迷惑、痛苦和遗憾。

“因果”这两个字一旦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一般随之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虽然这样理解非常狭隘，但，迄今为止的事实就是如此。

即便是与自己纠缠深重的姚猛，要捋清他俩之间互为因果的累世宿怨，也是一段会直接致郁的，极不愉快的记忆。

可能目前屈指可数的正面事例，只剩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嘉文了。

“这春和园里的工作人员本来也不多，你住进来时我就都摸过一遍了，不可能存在什么‘高人’，都是普通人类，就连能看见点东西的都没有，”嘉文说得斩钉截铁，“最多是保安那位张叔，还带着几分煞气，但和陆总身边的老张比起来，也都是不足挂齿，更不可能做出那种结界来了。”

夏珂沉吟。他知道嘉文说得对，他自己也莫不是一早就摸查过了一遍，不然也不可能安住这样久的时间。

若不是有所谓的“高人”设局，那这种种异状，就只有因果业力可以解释。

瞧这力度，都不可能是随随便便的因缘所能为之。

“小乐，这个世上能和我存在紧密联系的，能具备影响到我的能力的，你想想充其量才会有几个，”他说，“你，猛子哥，还有谁？没有了。”

“嗯。”

“而当时春和园里，除了那些排查过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人。”

“……陆总和叶恺琪，”嘉文反复咀嚼这个答案，怎么想也都觉得荒谬，“可是他俩——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俩，或是他们其中一人，但是我想不到原因，”夏珂不由自主，一遍一遍捋着长长些了的头发，“除非——我想得太大胆了。应该是不可能的。”

可是多希望存在那种可能。

嘉文：“你说，我听。”

夏珂看了看他。

“除非，我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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