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曹琴默回到宫中,只觉得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忙多歇少,十分疲累,只想睡觉,不准下人伺候。
音袖忧道:“小主……”
曹琴默只平静道:“我没事,就是累了,想一个人睡会儿。”
曹琴默一觉醒来已是酉时了,或许是太疲累,也没功夫思量着早上的事,睡得倒是安稳。醒来时,发现下伺候的人都被打发了,殿内的火已经逐渐灭了下去,天刚擦黑,漫长的夜冷气加剧弥漫。
“锦心。”曹琴默唤道。
进来的却是音袖,见曹琴默醒了,忙喊小宫女把手炉拿来,方道:“谦贵人让钟粹宫的宫人到东配殿听事宜,现下锦心还未回来呢。”
曹琴默疑道:“什么时候去的?”
音袖道:“午后去的,想来也有一两个时辰了。”
曹琴默起身下床,道:“你去瞧瞧她罢,可别出什么事。”
音袖方要出去,锦心便打着帘进来了,一脸不悦。音袖冷冷道:“如何?碰了霜了还是掉进冰窟窿里了?”
锦心不应她,默不作声儿地去拿曹琴默的衣裳,给她换上,一边系着扣儿,一边说道:“谦贵人明显就是要和娘娘唱反调。娘娘以前说‘宽仁治下’,她今日就说什么‘严刑底下才不会出乱子’,娘娘说要‘上下一心,共治钟粹宫安宁’,她却说宫中一切事宜皆以她为主。”
音袖道:“原也不是什么好主!偏得皇上这么宠她!”
乌雅婉柔一心想着整顿宫规,让人刮目相待,以树立威信;从寿康宫回来,只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撑着身子召见了钟粹宫的奴才。言语内容无外不是立威之语,整顿宫规的同时,也让众人敬畏她。
曹琴默穿好了衣服,听得音袖锦心的不平,倒也不言语。依着桌几坐下,才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想染指宫权,此时若不给我个下马威,那些奴婢会认她为主吗?”
又见桌几上的账本,道:“把这个给她送去,再把钟粹宫的花名册子、宫录簿子、记事档子一并给她送过去,她不是要管理钟粹宫事宜吗?切莫叫她闲着!”
锦心忙道是,瞬间领会了曹琴默的意图。
曹琴默又道:“睡了大半日,我倒是有些饿了,小厨房可有备着宵夜?”
锦心忙道:“应该是有的,奴婢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锦心回来,用红板子端着一碗酸甜汁小圆子,轻轻放在桌几上。
音袖看到,撇了撇嘴:“好些年也不吃这寒酸物件了,何至于取这个来?”
锦心犹豫片刻,回到:“小厨房的人说,谦贵人要重新梳理宫规,现下还没弄出新章程来呢……”
音袖不耐烦地打断道:“还劳得她姑奶奶做主了?娘娘为嫔她为贵人,娘娘的一日三餐还要由她管着不成?真是反了天了!”
锦心平声道:“这谦贵人下手到快,上午才得了宫权,下午就接管了小厨房。娘娘吃得简单,她也得吃得简单,且看她能撑多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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