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嫔17

淑和公主略比温宜大些，两个小姑娘见到一起，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欢喜着，问她们的额娘能不能去殿外玩。

曹琴默点头，对音袖说：“你跟着公主一起去。”

吕盈风也派了一个宫女，音袖张张嘴欲言又止，却只看到曹琴默一脸“我最信任你，所以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的表情，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许久之后，等到帝后一起驾临，众妃起身请安并入座。两位公主也回来了，之后按着顺序，便是恒亲王与其福晋、几位太妃、慎贝勒、端妃、皇太后、果郡王依次前来。

果郡王迟到，皇帝倒也见得惯了，调侃了一二。又说：“今日家宴，不必拘束。”

众人行礼称是。乌雅婉柔先举杯祝酒：“表哥，婉柔敬您一杯。”

齐妃看不惯她娇俏的样子：“怎的谦贵人只论表哥表妹，竟也不论君臣之礼啊。”

乌雅婉柔依旧笑靥灿烂，对皇帝道：“皇上不是说了，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着礼嘛，齐妃这话岂不违了皇上的好意？”

皇帝喜婉柔善于辞令，“嘿嘿”一笑，便饮了杯中酒。太后虽是责备，口气却也柔和：“不拘着是好，但也别失了分寸。”

乌雅婉柔答是。

齐妃闹了个没趣，之后便是饮酒酣乐、品尝佳肴、歌舞升平，不在话下。待到一个时辰后，诸太妃告退，太后见此，也笑说：“时辰不早，哀家也先回寿康宫了。”

端妃的身子也不太好，撑到现下已属勉强，便也同时跟着告退回宫了。

皇帝兴致不减，宜修便迎合道：“臣妾已命人备下了蟹肉汤包，可沾着姜丝醋吃，驱驱寒意。”又命绘春、绣夏为众人上菜。

皇帝笑：“皇后周到。”

虽是冬日，殿里却是温暖如春，方才席间欣常在喝了六七杯，脸上的郁郁不得志直接蔓延了出来，曹琴默很能理解她的心酸，整个后宫就数她的位分最低，好歹是潜邸旧人，还生育了淑和公主，皇帝刚登基那会儿还怀过孕，虽然流产了，但常在之位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以前有曹琴默在一旁做对比，吕盈风尚能自我安慰一下，如今曹琴默也爬到嫔位，可她仍然是个不起眼的常在，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也得为女儿多考虑考虑！

——在这后宫之中，出身不佳又不愿抱大腿的中立派，只能混成欣常在这副模样，也难怪安陵容会投靠皇后。

温宜扯着曹琴默的衣襟：“额娘，我要睡觉。”

曹琴默耐着性子道：“今天是除夕，要再等一等才能睡，温宜不想看烟花吗。”

温宜想看烟花，可又挡不住困意，站着，脑袋便昏昏沉沉的铺在曹琴默的椅子上睡着了。

皇帝看见，便对曹琴默说：“你先回宫吧，担心温宜着凉了。”

曹琴默答“是”，才脱了身，吩咐音袖抱着温宜公主离开了宫宴。

中途丑时已到，天空中的烟花如同京剧谢幕般，生旦净丑齐聚舞台，嘹亮的声音打响整个紫禁城，震得朱墙上的漆都微微颤动，以这种方式宣告着新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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