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平稳行驶,马文才骑在马上,却禁不住往回看,看到纹丝不动的马车,连窗帘都没掀开过。
他心中有些不安。
他勒马掉头,和马车并行,他想通过车窗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可做工精细的马家车窗的窗帘不会给偷窥留余地。
马文才忍不住开口,“阿音,要不要停下来吃点东西?”
里面好久没回,他抿了抿唇,攥着缰绳的手 紧了紧。
“前面就到城里了,要不要下来玩玩?”
马车里还是没有回音,他心中的委屈藏不住地弥漫开来,赌气般地盯着车窗,眼睛都要酸了,这才听到一声轻轻的妥协般的叹气声,窗帘紧接着被掀开,露出一张小脸和带点儿愠怒的眼睛,“你好烦。”
被骂的马文才却不生气,刚刚涌上心头的委屈也瞬间散掉,他抿着唇角笑:只要她肯理他,说明她没有真的生气。
阿音坐在马文才铺好皮毛的石头上,看着车夫忙前忙后地喂马,喂完马又去检查轮子,下一刻,视线却被挡住,马文才拿着一个食盒站在她面前,蹲下来问她,“用些点心吧?”
阿音轻哼一声,没说话,却盯着他去开食盒的手,盖子打开,露出各色糕点,她压着嘴角暗暗高兴。
马文才看她不排斥自己带的吃的,心中也舒畅起来,可嘴上却道,“你就这么排斥嫁给我吗?”
栗子糕的软糯正充斥在嘴里,小姑娘一时没回答,看着他眼神又要黯然,她才停止进食,无奈道,“排斥倒说不上,我只是在可怜小时候给我抓鱼的小哥哥。”
“嗯?”马文才暗淡的眼睛微微亮了,“可怜什么?”
“可怜他娶不到品行才貌俱佳的我了!”阿音摊手,“我小时候说了要嫁给他的,都怪你,害得我无法履行诺言。”
“你笑什么?”
阿音觉得奇怪,从她刚刚的话落地,他仿佛由内而外地开始快乐,眼神亮了,唇角弯了,连随风飘拂的头发丝都透露着高兴。
马文才头一次没有回答阿音的话,又看着阿音笑了一会儿,满脸的春风荡漾,好不容易克制下来,才咧着嘴道,“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小时候在西湖边给你抓鱼、烤鱼、还被你亲、被你许婚的小公子呀!”
阿音一愣,看着马文才如今这张丰神俊朗的脸,在喜悦情绪的加持下显得尤其惑人,她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胡说,他长得才没你好看。”
马文才:……
一时不知该喜该忧的他哭笑不得,“我真的是。我还送了你一颗珠子,晚上会发光的,因为你说晚上回去看不清路会害怕。”
“……真是你啊。”她左看右看,“你长得和小时候也太不像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说起我来了。”马文才笑,“不过我家阿音是女大十八变,自然是越变越好看的。”
阿音就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从他的耳朵传入心里,连带着他的心房开始共振,他听到自己喜悦的心跳——扑通扑通。
*
“不过,说起来,你是不是因为吃醋才绑我的?”
“说话呀?”
马文才如今想起来还想磨后槽牙,“你跟那个祝英台,举止亲密,你让我怎么想?”
“哦~~”阿音凑过去揶揄,“所以你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马文才蓦地垂头吻住她,堵住她的嘴,香甜的吻中,他想:这叭叭的小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阿音嘴唇被吮了一下,马文才放开她,笑得一脸满足,“没有求而不得,你就是我马文才的妻;没有因爱生恨,我舍不得恨你。”
她心中一软,笑着窝到他怀里,盈盈秋水看着马文才,抬头亲他的下巴,后者怔愣片刻,眼神一下柔软,弯着唇低下头去亲她,“亲错地方了,应该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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