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
阿音正在街边吃一碗面,在等面上桌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卖糖葫芦的,还去买了一串。
重新坐回桌边的时候,正好老板把面端了上来,她低头一看,汤清色白,配菜丰盛,低头尝了一口,居然还和百年前一个味道。
世事变迁,这家店的老板也换了三代,可这手艺着实传承得甚好,店主的后人品行也端正,没有涨价,没有缺斤少两。
真是难得。
她心情愉悦地吃面,才挑起一筷,便听见旁边有人讥讽她,“本座还当是什么人间美味,不过就是一碗面。”
阿音放下筷子,“你怎么来了?”
东方青苍不请自坐,朝着老板说了一句,“要两碗跟她一样的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东方青苍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本座可不像你,来云梦泽游玩,本座来此,是有正事要办。”
回头看到小兰花站在街边不动,又道,“坐。”
小兰花坐下,看了一眼阿音,讪讪地笑了一下,便沉默着不说话,眼巴巴地瞅着老板做面的动作。
阿音确实是来云梦泽散心的,也不关心东方青苍来云梦泽有何正事要办,他是月尊,自有考量。阿音不是多事的人,恰恰相反,她是能不操心就不操心的性格,东方青苍不在的时候她担忧就罢了,现在月尊大人都回来了,她自然忙不迭地甩手。
面前摆上两碗热腾腾的面,东方青苍低眸看了一眼,看起来不放在心上,反倒打量了一下阿音,“你为何穿的像个云梦泽的凡人?还坐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吃这么一碗普通的面?”
阿音小口地吃着面,表情愉悦,不同他计较,“在云梦泽行走,自然要守云梦泽的规矩,行走坐卧都要入乡随俗。”
“呵,你倒是懂这凡间的规矩了。”
“托你的福,我在这三万年里走遍了三界。”
“……”东方青苍自知理亏,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低头吃面。
*
“来这里做什么?”小兰花颠颠地跟在后面,问东方青苍,“这里是做什么的?”
阿音闻言笑了笑,看了眼同样懵着的觞阙,揶揄道,“这里啊,是他们男人喜欢来的地方,找姑娘,喝花酒,看歌舞,听小曲的地方。”
换上了人间衣服的东方青苍垂眸看她一眼,“不要胡说,本座……我何曾来过这种地方?”
阿音笑了一声,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我去东市逛逛。”
东方青苍叫住她,“你莫要走远。宵禁之前要回府,身上可有银钱?”
她抬眼看了一眼东方青苍,觉得他似乎变化了一些,竟然说出这种类似于关心的话,“你如今,倒是有点像个兄长了。”
他移开视线,“本座相信你记住了。”转头对小兰花道,“走吧。”
*
阿音在东市逛了逛,看到有卖花灯的,便停下来欣赏,她一向喜欢这种充满人间气息的物件。
萧润从飞仙阁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东街,对自己的小厮说,“蝈蝈,要不要去东街吃碗牛肉面?”
小厮道,“润朗,再不回去,这顿板子又逃不了了。”
刚霍霍完珊瑚的萧润,“总归都要挨打了,不吃白不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被打!走!爷今天请客!”
小厮:……
嚷嚷着要请客的萧二郎还没走到街市就停在了路口,他愣愣地看着灯下微笑着看灯的女子,眼角眉梢带着丝丝愉悦,细手抚摸着那盏精致的雕花灯笼,皓腕霜雪,看着让人移不开眼……
“二郎?”
“二郎!”
小厮惊慌地叫他,萧润好不容易回神,应了一声,“嗯?”
“二郎您怎么哭了?”
萧润听到“哭”这个词,觉得好笑,可手指一摸脸,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他不知不觉流起了泪,他惊诧地差点儿跳脚,“我怎么哭了?!”
蝈蝈:……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刚刚问您的话。
萧润胡乱抹了一下脸,又看了看灯笼摊,却发现刚刚看灯的女子不见了,他翘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人,失望地准备去找东西吃。
蝈蝈道,“二郎,你刚刚看见谁了?”
萧润怅惘道,“看到一个娘子,不知为何,看到她便难过又欣喜,想靠近又畏惧,四肢百骸似乎都不听使唤了。”
似爱,又似恨。
“莫不是您常说的经常出现在梦中的仙女?”
“我什么时候说她是仙女了?妖女还差不多!”萧润揽住他的肩膀,“走!吃面吃面!”
【阿音语录】
今天出去逛,看到一个很像他的傻子。
真的只是像吗?
他为什么看着我,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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