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既然咸蛋不咸、图案仅供参考、LED灯提前保质期、想比做更简单,那么,这些赘述和解释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句话,被李恬写在了歌词本上。
14岁的李恬望着窗外发呆,凌雨馨画好了线稿,推了推李恬的胳膊,问你看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块玉佩,铅稿的玉佩。题的字李恬不认得,不过一猜就知道这小妮儿没少翻字典,怕是把王字旁的、寓意稍好些的都挑出来,都给自己的画作命名了。
李恬收回视线,瞄了一眼画本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又热烈地大赞道,你真是个天才!正如凌雨馨也乐意互动,每当同桌捧出一首诗或者一篇半成品的小说时,她总是眼睛盛满光彩,仿佛什么都不用说,就肯定了一切。
有人在感情里怀才不遇,而她们则在热爱上白璧三献。
如果李恬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如果凌雨馨的主考官是真的懂艺术的,那么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吧,但这只是也许。她们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好在少年的烦恼,毕竟是易消的残雪。
“你今天怎么啦?”凌雨馨问。
“干嘛啦,你一定想要我说你的画如何好吗?你要真画得好,现在早不在这了。阿姨不是说吗,你这次能过的话,当天就安排巴厘岛亲子七日游,嗯哼,你不是心心念念肉骨茶么,去了能吃到最正宗的。”
凌雨馨不说话,只是一直转笔。
良久,凌雨馨看着历史书上那刚考古出来、大概还没用专业仪器清洗的绿松石,有些怔神地说:
“你知道的,我没戏了,你就不要挖苦我了。面试的时候,我走神了两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哪片太虚中神游去了。”
李恬有些好笑,问道:“那老师出了什么问题,让你这般?”
“你自己看,我出来时还特地到网上找了,我觉得就是刘雪华老师啊,五千年前的刘雪华老师,嗐。我都答出来说这个是距今5000年的红山文化遗址出土的雕塑了,那个老女人非问我它的名字叫啥?那我怎么回答,我觉得就是很像刘雪华嘛!”
李恬笑得前俯后仰:“这个称呼很贴切,雨馨你功夫不到家呀。理论和面试都占一定的比分,这一道问题也不能说明什么,你干嘛这么焦虑呢。事实上,当你交完答卷的时候,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注定什么?”凌雨馨的浅橙色马甲背心,在日光灯下愈发显现出荧光的效果。
李恬捂着嘴说:“注定接下来你要陪我一起鏖战考试大轰炸呀。你还记不记得……刘亮老师说你的衣服……哈哈哈……特别有个性,今天你又穿了……”
自从有了星云班以来,这俩姐妹的友谊就更加固若金汤了。
其实就是臭味相投,成绩好的不屑于同她们做朋友,成绩不好的她们也看不上。主要是李恬太弱了,后排那群家伙就算打翻一瓶墨水在她新衣服上,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各科任老师都还是一样的教,除了数学老师调去教星云班了。用“调”也不准确,因为星云班就是之前的旧教室,只不过学生走一茬换一茬留一茬,他还在那教书罢了。
这消息对于 小孩不在星云班的家长而言,可能要扼腕叹息一番,毕竟数学老师那么优质,谁都想让他带带自己孩子,但是对于李恬,尤其是凌雨馨来说,简直不要太高兴。
如果有条件,礼炮都要鸣放21响!为啥,因为他们的高兴程度,完全不亚于和国家元首会谈。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恬一直觉得这个词儿很中性,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忠告警示的意思,但现在,李恬觉得,近凌雨馨者,甜。
多好,押尾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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