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意在北城待了半个月,帮许好一起做创业前的准备,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便回了江城。
冬至那天许好和江之意吃了碗暖烘烘的汤圆,隔天便不得不送她去了机场。
北城的冬天一天比一天冷,目送着江之意过了检票口后收回了视线温吞吞朝机场外走去,刚出去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撞了个满怀。
许好体凉,南方刚入冬时的温度都能让她冻的走不动路,现在更别说是北方的深冬了。
长款棉服一路向下盖住了膝盖,毛呢的杏色半身长裙停在了脚踝上方,脚上穿的是带着点跟加了层薄绒的高帮皮靴。
许好把拉链拉到了头,几乎整张脸都埋进领子里面,脸上还戴着口罩,这会儿好像呼吸都很困难。
又在原地蹦了两下后叫的车才姗姗来迟,许好搓了搓冻的僵硬的手拉开车门快速钻了进去,车上空调的暖风吹过来后才觉得好了一点儿。
报了地址又缓了好一会劲儿,等到手指觉得不在那么僵硬后才温吞吞掏出手机。
点开微信主页刷了刷,看见朋友圈上有个红点,犹豫了一下便点了进去,最新一条是张极早上更新的一条朋友圈。
顿了顿,然后点进他发的图片放大再放大,确认旁边和他牵着手的是左航后震惊了几秒,上一次和左航见面的场景便浮现在眼前。
怪不得当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原来是在一起了。
笑了笑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便退出了页面,眼睛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不同的景。
这是许好离开江城的第三个月,她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多余的事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创业身上。
这会儿突然闲下来倒是还不适应了。
人在空闲时间里就总容易发呆,而在放空的同时,那些存在过的记忆便会接踵而来。
许好揉了揉眼睛,突然看见了左手手腕上的手链,一怔,不自觉的晃了晃手腕。
手链中间那片刻着张泽禹名字缩写的雪花尤其刺眼,她想起这是生日那天张泽禹送自己的生日礼物。
为什么要在给她的手链上刻他自己的名字缩写啊。
许好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从机场到公寓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许好付了款后下车,又重新把拉下去的拉链拉到了头,跺了跺脚向小区里走去,却在抬头时又愣在原地。
许好“张……”
眨了下眼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又消失不见,许好愣了愣,把没叫全的名字咽回去,随即便又垂下眼,抿了抿嘴后长叹了口气重新向小区走去。
“怎么还没回来?东西买完快点出来了,注意别被拍。”
张泽禹拿了瓶草莓酸奶和面包走到收银台前结账,想了一会儿后又走到货架前拿了包草莓味的水果糖,付了款后便准备离开。
“怎么不说话啊张泽禹?喂?你能听见么?”
对面陈明催促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张泽禹这会儿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脑袋里嗡的一片,和许好离开那天时一样的声音。
等到眼前的身影消失后才迟钝的眨了眨眼,又对着刚刚的方向发了会儿呆才听到陈明的声音。
张泽禹“啊,出来了。”
视线还没收回来,张泽禹一个劲儿的盯着那个位置仿佛要盯穿,好像只要这样一直盯着就会看到什么自己做梦也想看到的东西一样。
可是没有,刚刚看到的人没再出现过。
张泽禹收回视线走向不远处陈明的车,拆开面包一口口吃着,却总觉得索然无味。
“晚上饿了给我发信息,明天活动时间还挺长的,面包顶不住。”
张泽禹“嗯。”
张泽禹拧开草莓酸奶喝了一口,酸甜味在嘴里蔓延开,压下去了面包带来的干涩感。
天猛的暗了一个度,许好靠在床上整理着创业需要的东西,整理的差不多后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酸涩的眼睛,瞥了眼窗外。
今天的晚饭还没有吃,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许好看着旁边堆满了的零食架视线一顿,随手抽了包饼干出来。
这是江之意在走之前给许好囤的零食,她知道许好平时总没胃口吃饭。
手机铃突然响起,许好嘴里还咬着吃了一口的饼干,放下剩下的伸手去拿正在充电的手机按了接听。
许好“之之,到家啦?”
江之意:“我刚进门,哎呦累死我了,不过这么一比较还是家里暖和。”
江之意在另一边刚换下外套,许好还能听到对面开关的声音。
许好“辛苦了之之老师。”
许好笑了两声。
江之意:“张峻豪!我说了多少遍厕所用完要关灯啊!”
许好听见声音一愣,然后突然想起江之意跟她说过和张峻豪已经同居这事儿。
江之意:“气死我了,泡泡,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粗心啊?这灯估计从他出门接我就一直开到了现在。”
江之意压着火在沙发上坐下,张峻豪讨好的凑到旁边搂住她,把人揽进怀里哄。
张峻豪:“不会有下次了宝宝,我发誓。”
许好笑着不说话,在听到熟悉的称呼声后笑容僵住,又想到了刚下车时便利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好“之之,我有点儿困了,回来整理了一晚上东西。”
江之意:“啊好,那你早点休息啊。”
匆匆挂了电话后许好重新瘫在床上,胳膊压在眼睛上缓了一会后长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许好眯着眼看着一朵朵往下飘的雪,突然想起挂断电话时手机界面显示的时间。
第二天了,今天是平安夜。
北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窗外影影绰绰,许好眯着眼仔细辨别着那影子是什么,直到风又一次吹过时她才看出来。
原来窗外一直有一颗绿松,之前一直没注意到。
北城的气温低,雪不像在江城时落在地上便化成了水,不知道飘了多久,这会儿的绿松上已经盖了层薄薄的白雪。
许好的思绪跟着飘扬的雪花飞着走,白雪并没有完全覆盖住绿松,那一抹林间雪在漆黑的夜里也依旧刺的人眼疼。
好像怎么都逃不出过去的回忆,便利店门口的身影在眼前愈发的清晰。
太像张泽禹了,像到让许好觉得那就是他。
许好“张泽禹。”
许好盯着窗外的绿松和漫天飞舞的雪花自顾自的说。
许好“我不太想做梦了。”
她像是在自己白日梦中的冰天雪地里种了一万颗绿树,无论怎么逃也逃不出自己种出的林。
所以她不太想做梦了,怕新落下的白雪会把绿色尽数掩盖,又怕自己一点点种满四万三千颗一模一样的绿树。
矛盾又复杂。
张泽禹,我不想再做梦了。
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再让我看见了。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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