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

在班里，鹿言软和刘耀文的关系也很固定，保持着有事说两句话，无事当不认识的状态。对刘耀文来说，他和班里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对鹿言软来说，比较反常，他和大部分人关系都很好。

鹿言软观察过一阵子，觉得只要刘耀文愿意，他也可以变得很受欢迎，明显对他有兴趣的人很多。但他既拒绝了担任班委，和同学交往也总是礼貌又疏离，平常基本以座位为活动中心。

他老坐着，保持一个姿势肯定很无聊，换很多角度，又是久坐，脊椎可能不好。嗯，下次摸摸看……

鹿言软趴在桌子上，看着隔了两个组倒数第二排的刘耀文，乱想一通。

不对，昨晚被他莫名其妙摆了一道，之后他还来梦里骚扰，火气还没下去，不能就这么完了，先晾他一阵子再说。

鹿言软愤怒扭头，看着墙面。

从确认关系后，两个人就很有默契，鹿言软想和他做爱的时候，他恰好会走过来说“今晚做吗？” 刘耀文主动找他的时候，他也刚好有那个意思，目前为止进行的很顺利。

现在想冷却也很简单，尽量躲着他就行，他要是主动了，先拒绝再说。鹿言软不担心他们的关系会结束，他莫名有这样的自信。

虽然刘耀文让他觉得难以捉摸，但在这件事上，他应该……大概……只会找他一个人吧。

实际上他和刘耀文产生交集的原因很反常，他没有自信其他时候刘耀文不会也对别人那样，比如在学校之外。

刚转来那几天，两个人都毫无关系，走在路上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之后的一个周五，鹿言软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睡了，放学时没人叫他。

人都走光了，他不知道，还在美梦中。等他醒来，还有点迷糊，感觉到嘴角湿湿的，流了口水。他睡眼惺忪地擦了擦，眼睛还没聚焦，眼前一片模糊，但他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还是正对他。

“啊！”

鹿言软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啊西好痛痛痛……”鹿言软完全不顾在场有人，自顾自疼了就叫，毕竟真的很疼，他坐在地上揉发疼的地方，龇牙咧嘴地呻吟。

“抱歉，没事吧？”

刘耀文走过来，作势拉他起来。

“当然有事啊，摔这么重——”

鹿言软挣扎着站起来，暂时忘了他和刘耀文不熟的事实，自然地用和朋友讲话的语气埋怨。刚撑起来一半身体，突然愣住。

他看到刘耀文另一只手里，拿着电子烟。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震惊于他抽烟吗？可是又是电子烟，好像不是很严重。同时电子烟这是事实又让他感到混乱，见过不少抽烟的男生，第一次见到抽电子烟的，倒是见过女生抽。何况这个人是刘耀文，他看起来不会抽烟，可是他居然在抽烟，抽的是电子烟……刚刚坐在对面的时候，不会一直在抽烟吧？

由于陷入震撼中，之后怎么站起来回座位，鹿言软失去印象，回过神来已经坐好，刘耀文也自然地继续坐在对面别人的位置上，正对他，手里明晃晃地拿着电子烟，没有要藏的意思。

“喂，你这家伙……”

“怎么？”

鹿言软想了想他最关心的问题，问：“买电子烟要证明年龄的证件吧，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刘耀文把烟收起来，又说，“你要买？我可以帮你。”

“不不不，不想，纯粹好奇。”

鹿言软摆摆手。意外发现刘耀文还挺好交流，不像平常看着很木讷。至于为什么他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坐在对面、两个人现在又像熟人一样聊天，他没有深想，他的社交能力让他自然地和不熟甚至原本讨厌的人可以正常交流。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鹿言软问：“该不会你其实已经成年了吧？”

刘耀文愣了一下，突然笑开，近距离看到他笑，有种冰山融化的感觉。而且这小子唇红齿白，甚至还有酒窝，笑起来更好看了。同类相斥，鹿言软有点生气。

“没有成年，我比言软哥还小呢。”

“哥——？！”

鹿言软高声反问，表示震惊，刘耀文居然叫得这么没有距离感，而且十分确凿，知道他年龄似的。

“对啊，言软哥是我周围那几位女生的讨论重点呢，恰好听到她们说你几天后生日，九月十三号，对吧？”

在这句话里被夸了一下，鹿言软有点飘飘然，也因此判定刘耀文是个可以聊两句的人，于是说：“是这样没错，这么说来你是九月之后的月份咯？”

“嗯，我是十二月的。不过，言软哥和班里大部分人一样，是99年生吧，我是之后那一年的。”

“这么小，你跳级了？”

鹿言软真的对他来兴趣了，讲话时姿势和表情也多了起来。

刘耀文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倒没有，只是父母太早把我送去上学了，没有合上大众的脚步，一直都比同班同学小一岁。”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呢。”鹿言软摇摇头，想到他抽电子烟的画面。

说到年龄就会自然地互相交流情况，鹿言软还没想到这是刘耀文故意的行为，故意套话，再引出他自己的讯息，聊完之后两个人相当于交换了生日，好像关系近了一些。这样更容易达到刘耀文的目的。

意识到聊的时间有点久，鹿言软站起来，对仍旧坐着的刘耀文告别。

“我先回家了，你不走？”

“嗯，等会儿再走。”

“那好，拜拜。”

鹿言软转身挥手，没两步就跑出教室。

走出校门后，他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等车，站牌正对着校门，他有意无意注意校门口，一直没人出来。直到几分钟后上车，透过车窗再看了一眼，刘耀文还是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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