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

“我想问问你的意愿嘛，想先看一下你想去哪里。”“可我说了我不清楚呀，你那时候怎么不提议说去看电影？”刘耀文的嘴唇抿起来，本就薄的上下唇变成了一条线，似乎还被无形的拉链给封锁住，导致他迟疑半天才开口解释：“嗯…我怕你并不是真的想跟我一起出来，也许你那时候只是随口客套一下呢？”“那为什么又想好要出来了啊？”“因为在等你早上发消息来，想着有发来的话，我就问你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李叶佳哦了一声，没再回话，只闷着头跟刘耀文往前走去，甚至没思考这么早去电影院干嘛。他全部的感官都被调动着往心里的某个角落涌去，有一棵刚被压弯脊背的幼芽已经又昂首挺胸，那副生机盎然的模样，仿佛它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被砍断根除。

电影没什么特别，逼仄的影厅里暖气倒是很足，早上起得太早，导致李叶佳靠在靠背上昏昏欲睡，游离在清醒与睡梦边界时，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硬质的内里外有一层柔软温热的组织，不是粗布的坐垫或是塑料杯架，他睁开眼睛，发现手背旁放着另一只手，主人是刘耀文。细小的电流从那一小块皮肤传导到全身，李叶佳略显慌张地将手收回，还带了些不小心越界的抱歉意味，但再次低下头，却发现自己一直规矩地坐在座位范围内，是刘耀文将手放在了离自己太近的位置。“好像不是特别有意思啊。”刘耀文没有提及方才的小插曲，只是在片尾滚动起来时揉揉眼睛，言简意赅地评价了一下这两小时观看的内容。“好像是吧，你喜欢看什么电影？”“不一定，你呢，恐怖片喜欢看吗？”李叶佳在骤然亮起的暖色灯光下点点头：“喜欢的。”“你不害怕吗？”“有点，身边有人的话会好一些。”“如果明天排一部恐怖片就好了啊。”“我们这里恐怕不会上映吧哈哈，”李叶佳边伸懒腰边笑，“连电影院都时开时关的。”片尾拉滚放映到了最后，两个人站起身预备离开这简陋的影厅，刚要侧身，李叶佳就听到刘耀文在旁边问：“额头上有汗吗？擦一擦再出去吧，不要感冒了。”影厅的音响已经停止工作，缺少片尾曲的掩护，所有的声音都被隔音层闷在这里，被听得一清二楚，李叶佳听着自己回话的声音，仿佛在听梦里陌生人的呢喃。“怎么，你看到我睡觉啦？”“好像还说梦话呢，说要吃锅包肉。”刘耀文言之凿凿，搞得李叶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睡到了那么沉：“不会吧，你不要骗我哦。”“这都被你发现了啊。”午饭时间已经快要被错过，室外的冷风三两下就把李叶佳的瞌睡冻跑，上午的日程就这样迅速被做完了，而下一步该做什么却还没有商量过。“肚子饿不饿？”“不饿。”李叶佳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这是他平时工作形成的习惯，似乎自己吃饭才能从快节奏的都市生活里脱离一会儿，安静地享受一份食物，以及随便看点想看的视频之类。但肠胃比嘴巴诚实得多，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咕噜噜的声音就从肚子里传来。又在干咳了，他尴尬时就喜欢这样，旁边刘耀文倒没戳破，只是挑挑眉毛：“是吗？不过今天风声真奇怪啊，怎么会是这种声音呢？”确实没有直接点破，不过好像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善良就是了。“…我们去吃那个难吃的汉堡吧。”“难吃为什么还要吃？”“我就只吃了那一种，万一别的好吃呢，那你跟我去吃不就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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