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

在高速运转，眉头也还皱在一起：“嘶…你说我为什么回不去呢？他回去了没有啊？”“啊？为什么回不去，因为还没放假呗，要不然呢，什么他啊，还有谁啊？”“哦……没事。”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被朱志鑫领进教室，果不其然座位上人不多，专心在学习的更是少数，也许学生们是压抑了太久，突然到来的自由活动时间如同天赐宝物，被拾掇起来，一秒也不肯浪费。丁程鑫没在教室，李帝努的位置也空着，李叶佳没骨头似的倚在课桌上，心想丁程鑫会不会已经回去了呢？自己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跟丁程鑫说，但思来想去，似乎已经把能说的悉数说尽了，未了的那一部分，多的是无法言明的难舍之情与抱憾之感。装模作样看书看到十点多，教室里人进出了一小部分，总人数倒没什么改变，朱志鑫大约也是心猿意马无法专注，走过来敲敲李叶佳的桌角，轻声问他要不要出去转转。操场上很少见到这么多高三生，天气格外明朗，不是太阳烤得人心焦的夏季，还是仲春草木新发，和风也温软的时节，让人恨不得干脆卧病在风光里，以便留存久些。“外面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啊，要不回去睡觉好了。”朱志鑫迎着太阳晒了一会儿，阳光渗进衣料细密的空隙，藏了暖和的温度进去，时间长了也是有点无聊。“现在回去肯定睡不着的啊，别回去睡了。”“那我去那边打篮球了，你要不要来看？”李叶佳摆摆手，意思是要去就快去，自己没那个场外观摩的爱好。沿着塑胶跑道边缓慢而流畅地走过去，也被绕着操场跑圈的同学们超过了几次，他也没有分神去看，但远远地却看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周六是不需要穿校服的，丁程鑫穿了件浅薄荷绿的套头卫衣，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站在耀眼的阳光里，被晒得眯起眼睛也不挪到树荫去。李叶佳故作无意地慢慢走过去，在丁程鑫身边站定，他感受到丁程鑫向自己这边投来的视线，但硬是佯装没看到，几秒后才转过头去对上眼，一副“你看我干什么”的模样。“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啊？”丁程鑫语气没什么波澜，比起好奇更像是随口一问的客套寒暄，类似于英国人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你觉得呢。“朱志鑫去那边打篮球了，我不想去看，随便逛逛。”“嗯，李帝努也在那边跑圈呢，年轻真好，真有活力。”李叶佳这才发觉以这副年轻的身体发此般感叹是多么滑稽违和的事，却还是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昨天就会走的。”“然后呢？”丁程鑫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来，“为什么现在没走得了？”“我不知道……你没想过这些问题吗？”“想过啊，我来得比你还早一点呢，那天中午我可是在学校宿舍醒过来的，但是太混乱了，所以去教室去得晚，一进教室就看到你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只蝴蝶绕着圈从他俩之间飞过，李叶佳盯着它舞动的轨迹，认命地问丁程鑫：“所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嗯。”再怎么刨根问底也是无济于事的，好在那来自少年身体的别扭情愫已经不再影响他，而是转变成了一种更加稳定的物质，恒久稳定地牵引着自己向丁程鑫靠近。阳光又明又暖，惹得人真愿意做些平日里觉得古怪或者肉麻的事情，李叶佳转转脚踝，又看了丁程鑫一眼，鼓起勇气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跑两圈？”旁边的人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样说，怔了一下，但很快还是点点头，说好啊，慢慢地跑吧。谁也想不到丁程鑫的慢慢跑为什么这么快，李叶佳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体力太差，但一圈半还没跑完，他已经有点追不上丁程鑫的步伐，跑在前面的人却还面不改色，看旁边没了人影，停下来转身去找，就看到李叶佳弯腰撑着膝盖喘粗气。“哈……你这种身体素质怎么能行啊，工作闲下来的时候都不运动的吗？”李叶佳正在原地接不上气，头脑有一瞬间的充血眩晕，丁程鑫略带调笑的语气却触碰到了他本就一团乱麻的神经，他并不感到生气，也来不及觉得难为情，一种奇异的感受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与丁程鑫之间，似乎形成了大人的结界，那无形的边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待在那里聊一些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理解的话题。丁程鑫肯定也感受得到，但同他一样并没有说出口。“不行，我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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