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们两个就经常交谈,在教堂里见面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吃饭,在教堂里做祷告的时候,我们也会开玩笑地握着彼此的手。在第一次告白的那天,你呜呜地哭了。在平安夜快和圣诞节交际的那一时间段,也就是午夜来临前,我在教堂外握着你那冰冷的双手踟蹰不前。“言软啊...言软啊,我...我就是...”因为没有自信,所以我才会这样磕磕巴巴的。但是不清楚是不是上帝在暗中帮助,我们竟幸运地在午夜时刻接吻了,是在那响起钟声的时刻接的吻。赞歌响起时,我们正在教堂后漆黑的后巷里疯狂地亲吻着彼此。喜欢,就是要很长的接吻才对吧?还是那晚,病了一夜的你笑着说,天一亮就得去医院看看了呀。我有些不安,但在看到你笑着说出那句话后,我才松了口气,接着笑了笑。因为笑是在生病的你面前我唯一能做的事。可你第二天、第三天都没去医院。当我慢慢忘记这件事时,你却说,我去过医院了。“程鑫啊,我去过医院了。”这依然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片段之一。你眼睛一瞥一瞥地,想要确认一下我的反应,可那时候我却因为在忙着课题制作而表现得无动于衷。当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在我眼中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令我后悔的事情了。“医院?这么突然?”“我不是一直说肚子疼吗?”“啊,是,医生怎么说?”“怎么说的吗?”“是闹肚子了吗?我不是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喝咖啡了吗?”也许是因为我的目光没有从电脑上移开,所以你就像想安慰我那样,噗嗤一声,笑了一下。“只是那样而已”,话音刚落,他就进去里头洗澡了。我完全没看出来问题出在哪儿。两点多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世界就像是静止了,灯却依然在工作,在努力地照亮房间。你几乎要睡着了,我在你身边轻轻地解着你那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程鑫啊!”“嗯?”“其实我...”“嗯..”“有点疼。”“嗯?”你自言自语地说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觉得我发痒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就变凉了,于是,我叫醒了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你。“你哪里疼?”“就是...”“究竟是哪里?”“肚子。”“那,你肚子哪里疼?”“睡觉吧,程鑫啊...没事的。”但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会马上说出来的,就因这样我们才会发生过无数次争吵。你这像是在以犯困为借口的急于掩盖,如果是这样掩盖的话,只有犯下大错的时候吧。那么我呢?“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回答我?”“没关系的啊。”“不是说了不舒服吗,嗯?”“都说了没关系了。”“言软啊。”“呀!”“嗯?”“为什么那么好奇呢?真的要我告诉你吗?我活不了多久了,因为我的肚子痛。说是胃里有肿瘤呢?刚开始生病的时候来的话就能够医治,现在过了太久了,太晚了呀,可以了吗?”我觉得有什么已经在分崩离析了,不该因被打破而倒塌的东西突然倒塌了,滑落下来了。我的表情,已经不可控了。“言软啊。”“嗯。”“你说什么?”“哦?”“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我活不了多久了。”“谁说的?”“医生说的。”“在医院也是这么说的吗?”“嗯...”“为什么会生病?”“......”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已经醒了。拂过你头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寂静在此时此刻都是压制性的,像是炸弹爆炸过后一般。是因为我在害怕吗,还是因为你看起来过于淡定呢?所以寂静才会被我赋予“压制性的”这个形容。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片寂静下只留下了像个失败者一样失望的我,我决心纠正我的问题。“你有接受治疗吗?”“治疗?”“嗯。”“治疗什么的,听说不治疗也没什么关系。”“嗯?”“也有可能不接受,让我选择吧。”“然后?”“然后怎样呢?”“生病的话...很严重的话,得接受治疗啊。”“我说不要。”“为什么?”“把剩下的三个月延长到六个月干什么呢?”你就这么将三个月这个单词脱口而出,而我,不可抗拒地啪啪抬起头,迫使自己的目光从地板转到你身上。我看着你的时候,你的脸很冷漠,“还剩三个月吗”,我已经不记得我反问你的时候我的表情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当时一定没有看着我。“然后。”“然后什么?”“连我的生日都不能在一起过了啊。”“是的,今天...因为今天是六月。”“那么我们在圣诞节那天也见不到彼此了吗?”“是啊。”“都三周年了呢。”“我什么都看不清了,程鑫啊,我眼前什么都..什么都没有。”“言软啊。”“嗯。”“为什么会是你啊?”我的记忆模糊了。好像不知道怎么了,我就在哭,你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还问“什么”,我快崩溃了,我明明在看着你,视线却格外地模糊,这么说是在哭才更对吧。“嗯?”“为什么会是你啊?是不是在开玩笑呢?”然后在这时候,你走近了,紧紧地拥抱住我。这是我们相遇后最有力的一个拥抱。不久之后我感觉我眼角发烫,有点受不了了,接着当我闭上眼时,我才感到我还是活着的,与其同时,我的眼睛湿漉漉的,莫名其妙的悲伤在此时此刻爆发了。悲伤?无助?更或者说是恐惧?我不知道在此时我能说些什么,我只能表现得像个已经出了故障的机器人一样。言软呀,言软呀...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是言软呢?为什么?不是说好要在我生日那天和我一起玩的吗,不是说好了你拿着摄像机的吗,为什么不能遵守这个约定呢?为什么医生要这么说呢?为什么你不能活到我生日那天呢?到底为什么要那样说呢?言软呀,你还能活很久的对吧,只是拉肚子而已啊。你每天..每天都喝冷饮,所以才会那样的。你紧闭着嘴巴,我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一样的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只鹦鹉,在一生中只会学同样一句话的鹦鹉。但如果我是只鹦鹉,我本可以知道我爱你,但我终究无法成为会鹦鹉学舌的那只鹦鹉。因为我知道,我学不会那句我爱你。那一瞬间,我只能成为丁程鑫,只会说绝望的话的丁程鑫。第二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买了相机。三个月的一天太珍贵了,其中出去买相机的一两个小时也太珍贵了,在结算的时候拨打了你的电话,嘿言软呀,言软,快出来!你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在随便套了件衣服后就出来见我了。据你所说,那只是你众多衣服中的一套衣服,但在我眼里,好像也足够漂亮了。当你被问及是否钱包时,你点了点头,于是,我立刻抓住你的手腕开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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