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永不消逝

鹿言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在说什么呢，我快要崩溃了。我紧握着你的手，可你却没有回答。很快你就冒了身冷汗。我能感觉到我的大腿已经湿了，但我却动弹不得，你回握我的右手的时候，表情又可爱又带着点暗沉。起先我还听不懂你在嘀咕着什么吗，后来我使劲集中精神去听，才听见你在说。疼，好疼，程鑫啊，我好疼...我好害怕，好痛...救救我吧，我想活下来，程鑫啊，我，我好疼......你试图将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寂静给推开，哪怕你想到了会留下我孤身一人来面对这的场景。我在听懂你说的话之后就开了口，出生以来我说话语速那么快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没关系....没关系，言软，你平常都喝咖啡的，因为今天没喝所以现在才会睡着的。好吧，但我不是说过咖啡因上瘾该怎么办的吗，我不是让你别喝了吗？言软，言软，你很困吗？言软呀，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言软？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害怕的话...握紧我的手吧，握疼了也没关系，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你想看我吗？嗯？为什么不抬起头来看我呀，言软？可以紧紧握住我的手的...但是，言软。”“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然后，最终，世界静止下来了。离我的生日只剩下两个月了。你好。这里...是恩平民宿105号。我的爱人死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吗...就在刚才。你的爱人死了吗？请快点来...快点。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真的很古怪，但我却从未有过比这还古怪的经历。在快速经过我身边的医生中间看到的你，是一具尸体，冰冷的尸体。那个瞬间的我，只觉得，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好像也死了。我用两只已经毫无感觉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揉着我自己的脸，然后我又点了点头，因为我发现，那些所谓的嘴里说着他能活下来的医生，都和那只会说绝望话的丁程鑫别无两样。只有维持生命的治疗除外，看着你那泛青的嘴唇，我只觉得，那才是万无一失的。你那泛青的、淡淡的嘴唇，失去颜色的嘴唇，曾几何时我也会抿我的嘴唇，让它肿得像你现在这样。而在那时，你就会说你喜欢它自然的时候，加上你总是亲吻它，所以我会常常给它涂上润唇膏。可能就是因为这，你的床头柜才会有那么多润唇膏的，对吧，都是为了我才大量购入的呢。但现在世界已经灭亡了。没有人接吻，也没有人对视。我又去了一次殡仪馆。但在我去之前，我必须要和警察见一次面。原因很简单，如果一个身患绝症得癌症患者想要接受治疗而我却狠心拒绝的话，再或者说，我故意杀人，那该怎么办呢？一个形式上的对话结束后，我才能安全进入你的葬礼现场。周围的人都在安慰我，毕竟是失去了非常珍贵的朋友，所以他们也，哭得越来越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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