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严府中,贺峻霖已然跪了祠堂,认的是严姓的祖,归的是严姓的宗。
他早就向父母表示过,自己仍然尊以贺为姓,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他知道,贺樱是最了不起的女君。
他也向严薇表示过,自己绝对不会肖想关于严浩翔的任何东西。
他作为贺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复兴贺门是他毕生要做的事。
祠堂里的香火燃了三根香,正是贺峻霖上的。
所有人都回房休息后,他也仍然跪在这里。
正看着面前的碑林发呆时,门边却传来咚咚的响声。
转过身才发现来者仍然是他的弟弟。
贺峻霖:是你啊…
贺峻霖:已近深夜,怎么还不去休息?
严浩翔我睡不着。
严浩翔阿兄不也一样睡不着吗?
他就那样站在门边,一步未动。
保持着最疏离的距离和他最亲近的人交谈。
严浩翔阿兄刚刚在想什么?
他不是刚刚才到,
严浩翔在门边看了他许久,
那人一动不动,仰着头望着阶阶高的碑林。
贺峻霖:我啊……
贺峻霖:在想若是贺门仍在,这满眼的碑林应是放也放不下吧…
当得知自己母亲是赫赫有名的贺樱时,
他便想着要寻一个地方祭奠她。
可是,一没有祠堂,二没有坟墓。
除了对着夜晚上高挂的弯月思念,
他没有任何可以回忆纪念的东西。
贺峻霖低着头,脊背弯着凸起来,透过几层的衣料凹凸不平。
这是给门外严浩翔的第一观感,他又瘦了,也憔悴了。
抬起的左脚弯了又放下,
严浩翔自认为,他还没有那个资格去安慰贺峻霖。
他们俩只是被命运玩弄的一双兄弟,
没有血浓于水的感情,没有相伴数年的友谊。
只是被戏耍的不得不憎恨对方的蠢货。
严浩翔贺峻霖……
他叫起来了贺峻霖的大名,这或许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这样叫他。
贺峻霖:嗯?
他闭着眼睛答道,声音轻轻微微的。
严浩翔我们和好吧。
他已经躲着贺峻霖躲了很久了,
严浩翔不可否认的是,人生来就有的血亲确实冥冥中有一股联系。
他自第一面起,就当他是自己兄弟了。
即便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可若直面内心,严浩翔依然当贺峻霖是兄弟的。
贺峻霖:好。
他从来没有真正怨过严浩翔,即便是他躲着不见自己,贺峻霖也依然觉得那不是他的错。
独自闯过这么多关卡,贺峻霖早就悟到一个道理。
一个人若是孤独久了,就不会依赖任何人。
对于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贺峻霖可以与他们每一个人和平相处,
却不会脆弱到要依赖他们给予的感情才能活下去。
贺峻霖:昔日的贺府,建在何处?
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往日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一把火烧成灰的家也可以一砖一瓦重建。
没有归处的衣冠冢也可以凭靠念想重新立起,
当贺家的府邸复原,贺家的祠堂也如今日般香火不断,
他贺峻霖也算是真正有了人生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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