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地单纯的娃娃,卢荟只觉心进闷葫芦似的,堵得慌。
他忽地回头,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对对上風艾卿的目光时却猛然瑟缩了一下。
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就是麻烦,甚是可能解释不清,与其制作不必要的矛盾不如默认来得好,反正也是不需要去反驳的从前。
于是他缄默着,将即将脱口而出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实全吞回肚子里。
小娃娃看着他的模样,笑地更开怀了,红红的唇瓣似抹了血,偏偏不依不饶叫嚷着,甚至反手去拉扯他的一截衣袖:“快点!快点!师父已经在等了!”
看着这样一副撒娇的样子,卢荟心知再僵持下去,也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刚要台步随他走,便见这小家伙忽然调头,朝着门口指了指门口躺着的杏子:“这个哥哥也带进去呗。”
可怜昏地不清不楚的杏子才没睡多久,就被一脸凉水给浇醒了。
而没什么比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面色不善的脸更糟糕的了。
这水不像一般的水,有点像雨水,浸了点织物独特的味道,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味道就说不清了。
不过如今雨过已久,月朗星稀,哪儿来的水?
或许这个对于术法全然无知的年轻少年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凭空而出的一袭冰凉其实几分钟前还是卢荟手中一颗小小的,被他攥得生热的宝石。
但即便它是以坚硬的顽石姿态呈现,也抵不住本质就是先前在平江之上,浸透了衣衫的雨。
当然,这些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并不需要了解太清楚,小杏子现在注意的焦点全然是在卢荟身上,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人的目光复杂。
就好像做了一件十分矛盾的事一般。
他实在想不明白,但不察言仅观色下似乎也明白这个问题是最好不要问出口的。
与是他沉默的看着卢荟将自己拎起来,而后顺其自然的跟着他进了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门里头。
这一过程中谁也没有说话,风很轻,月很明,悠悠的脚步声,衬的夜更静。
从门口大堂到回廊。
他只能看到眼前被月华渡了层银辉的青丝,什么都未曾在意到前头引路的小娃娃。
曲曲折折的回廊弯弯绕绕。
梦的丝线逐渐清明,風艾卿依旧抓着那根在他眼中熠熠生辉的银线,哪怕其他人都看不到,但他却看得更加正切了。
走过第二个拐角,他也不知是跟着谁在走了。
一抬头,眼前是空荡荡的回廊,和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唯有手中的丝线一直向前延生着。
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尾咬了饵的鱼,被执杆者通过鱼线循循善诱的拖至水面。
而对于鱼来说,出水之时,便是死期。
这样的想法非常的不好,但風艾卿也不想就这么调头回去找卢荟。
显而易见他这个兄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些不愿意说出的东西他也没什么心思想去刨根问底。
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开始。
狐狸红宝石般的眸子在沉沉的夜幕中如同两盏发光的灯笼,它半个身子俯在風艾卿的肩膀,猛然竖起的耳朵尖尖悄然擦过人的脸颊,带来一点儿细微的痒。
晏和悄无声息的拉住了他,可手中的丝线却霎时绷紧,将他踉跄着扯前几步,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又好像在畏惧什么。
那双同样红的发亮的眸子直视着他,突然的,他猛然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浑厚的腥味转瞬便溢满口腔。
狐狸在这一突变发生之前跳到了地上。
風艾卿不得不弯腰,好让少年吮吸的更为方便,可能有颗牙压住了他的动脉,如同在手腕生生钉进去颗铆钉,整只手臂痛的几乎使不上力。
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他用另一只手去探查少年的状况。
灵丹有些负荷,是消耗太过了吗?
很快的,晏和松了口,血红色的眸子明亮而瘆人,“你的心跳有些快。”
那颗尖尖犬齿还粘着点粘腻的红,少年的语调匆匆间带了些许的新奇:“像拨浪鼓!”
“什么?”風艾卿有些不明所以。
可少年却是摇摇头,抱剑走在前头,看样子是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而就在这时,手中的银丝忽然猛烈振动起来,如同弹拨后的琴弦般乱颤,几乎要逃离开他的掌心。
此刻風艾卿也没有再有多的心思在晏和身上,他攥紧了丝线,似是在衡量,随后毅然踏入回廊无尽的黑暗。
分明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却偏偏抓着唯一的线索去探索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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