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
林秀哑着嗓子,浑身无力的从床上挣扎起身,想叫贴身婢女来帮她穿衣洗漱。
可是喊了半天却是不见一人前来。
看着周围与苏州宅院里不同的布置摆设后,林秀深深地叹了口气。
摸着空落落的肚子,林秀心里泛起了阵阵委屈。
她还没从这几个月里发生的种种事宜中缓过神。
母亲去世了,积劳成疾忧思过度!一场高热缓了几天人就没了!
然后便是她伤心过度,被刺激的提前生产。
疼了两天,生下了个女儿!
可是女儿去哪了呢?
林秀坐在床上深思走神,屋外守候着的人听见动静,陆续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长得相较沉稳的大丫鬟,圆圆的脸庞,端正的五官,壮硕的身骨,颇是一副老实信得过的相貌。
“格格,您可是醒了!奴婢这就叫人端水来!”
林秀披散着头发木楞的走神。
来人的奴婢看着像是习以为常一般自顾自的走到林秀跟前,小心扶着林秀起身“格格,奴婢伺候您穿衣!”
林秀一言不发,顺从的任由那个婢女折腾。
一层又一层她还是不习惯的旗装给她穿戴在身,又被安排在梳妆镜前给她梳发,一个简单的小两把头,两朵绒花一只点翠耳簪和两个小巧玲珑的玉石耳坠,就是她现在的装扮。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林秀突然开口,到是吓了身后给她梳妆的婢女一跳,看着林秀神情缓和的模样,小心带着不安的小声道“奴婢月桂!”
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林秀便不再言语,由着身后的婢女心思惴惴面色惶恐。
林秀沉默的在梳妆镜前的妆匣里挑拣着首饰,金银珠宝满满当当,上下小柜里也都一一摆满了各色首饰,金银玉簪琳琅满目,看着怪喜人。
过了好半晌,林秀拿着一根三脚蟾蜍扑月桂的鎏金簪子缓缓说起。
“我原来有个跟前伺候的丫头,到是巧了,她叫月牙,你叫月桂,如若不见人光听名,真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嫡嫡亲的姐妹呢!”
说完,便轻声笑了出来,那支鎏金蟾蜍簪子又被放回了首饰匣子里。
也不在乎身后婢女的反应,径直起身走到窗前的罗汉榻缓缓坐到上边,小几上的针线筐里还有没绣完的一只小肚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面快要绣成的虎驱五毒被人硬生生的用利器从中间划烂,被人随手放置一旁不在闻不在问。
窗外阳光正好,可此刻林秀的心却是寒冷异常,看着屋外枝头上叽叽喳喳乱叫的鸟儿,不免会心一笑,然后又陷入了无尽哀伤之中。
一年前好像还不是这样。
那个时候她还在苏州生下孩子准备和母亲一起抚养,等着京城里忙生意的丈夫来到苏州一起团聚。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母亲忽的重疾,一个小小的风寒忍捱就不行了。
“秀儿,娘要去找你爹了,可娘不甘心啊!娘还没看着秀儿生下我的大外孙,还没看见你以后的安稳,娘不甘心!”
“娘还有一件事要说,那就是,那个罗瑛珍不是一般人,出身定是非富即贵不是咱们这群百姓能攀扯上的,可娘当初贪心了,娘咽不下那口气,旁人都说你只能嫁给那些懒汉地痞,你还有我当拖累,更是没有哪个好人家敢要你!罗瑛珍有钱有势,填房继室如何,总比一辈子操心劳力来的强吧!娘也赌气了,就想给他们看看,我闺女嫁的比你们哪个人都好!由得你们去艳羡去!”
林母最后要不行了,叫来林秀到跟前说着自己的悔意,林秀性子寡淡不知争抢,她以为她还会多活几年。
这大概是上天对她的贪心之过的惩罚。
“秀儿你记住了,一定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不要怨恨罗瑛珍,为了自己和为了孩子都不能!罗瑛珍他身份不简单啊,娘鬼迷心窍了,竟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几句箴言让你上了一条不归路,秀儿,你记住了吗!”
大概是人之将死,林母体验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看着跟前挺着大肚子眼圈红通通拿着手帕拭泪的女儿。
眼前模糊,竟有一股不真切感,好像连女儿都不是她的了!
“林秀,林秀,秀儿!”
林母伸着手去抓,她的女儿林秀,她的秀儿,到最后却只抓到一片空,眼前开始变黑,女儿的身影开始虚幻,林秀急忙叫来大夫。
还是没来的及。
然后林秀伤心欲绝在母亲的灵堂上肚子疼起来。
忍了两天的疼,然后拼命诞下一个斤两不算轻的女孩。
这是她的的女儿。
孩子满月,也过了母亲的七期,胤禛从京城来信,说要接他们娘俩进京,而他则不能亲自前往了!
他被事绊住了脚!
现在林秀一想到当初胤禛的来信就是一脸讽刺。
原来那事就是想着怎么把她和孩子怎么分开,好是名正言顺的成全了他的名声。
胤禛为林秀的到来做了两手准备。
孩子的出生他是高兴的,但是孩子的身份却成了一个问题。
然后,他亲爱的老十三胤祥弟弟主动接过了这个麻烦。
胤祥现在身陷囹圄,不知怎么巡幸时惹怒了皇上,但大都猜测是否与太子失格有关。
皇上要废太子的心昭然若揭,这次巡幸塞外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辰不对。
宠爱的小儿子死了,太子的作为一下子触到了皇帝底线。
窥视帝踪,行迹出格,还有竞争对手的谗言,加上皇帝巡幸猎场的周围多了一些不明的军士,这让本就不满太子的皇帝更加认定了太子想要逼宫谋反!
提前结束了旅游就要回京下旨昭告天地祖宗要废太子!
还有一个不知为何同样犯了皇上忌讳的十三王爷胤祥!
“四哥,弟弟都已这般,这私纳外室生女的罪名可比不忠不悌的罪名可是小的太多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都是皇家血脉,到是我占了四哥你一个大便宜,让我白白得了一个小格格!”
胤禛一脸羞愧,十三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叫胤禛放宽心态,这次就是斥责一番圈禁府衙而已,就是被太子给连带连累到了。
“十三,四哥对不住你!”
“都是兄弟,我还记得,小时候四哥你手把手的教我练字授我算学一道,九哥十哥和八哥玩的好,太子二哥与大哥不对付,十四弟太小,就咱们两个最能玩到一块去,也就只有四哥你肯带着我玩,不过顺带了,再说那个小丫头我也喜欢的紧,正和我与福晋生下的二妞年岁相近,福晋也不是那尖酸刻薄之人,交给福晋一起照顾,四哥便放心吧!”
说着便拍了拍胤禛的胳膊,可是装着了一回老成占了胤禛一回便宜。
“你的大侄女便交给你了,从今日起你便是容儿阿玛了!”
胤禛说着,心中无限惆怅,嘴上却是带着调侃。
起初不是想着让自己膝下多上几个孩子才想着把林秀从苏州接回,不想自己的孩子落上一个外室女的称呼。
可谁知兜兜转转一圈,再是一个好的安排,从他的外室女变成了老十三的外室女,索性过了这遭后他女儿的身份算是有了承认,哪怕不是他雍王府的小格格。
十三听着胤禛的语气,他能不知道胤禛的感受?
只是一脸定定的朝着胤禛保证着:“四哥放心,你永远都是侄女的阿玛,这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父女相聚!”
胤禛只当他是在哄他高兴,扯着嘴角回应。
相见不易,有千言万语要嘱托交代,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保重!
然后,他就该去处理林秀的事情的。
上回有一事给了他一个灵感。
旗民不通婚,普通旗人不得随意娶嫁民人,可这操作有一定难度但绝无绝对,就他知道的,这专管旗人婚假的可是靠着有人挂靠旗籍给人方便婚假或汉人为了来京行商方便行驶一些旗人的特权而专门入旗成了旗奴,对此更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但旗人的身份是世袭的,若因公犯罪革了旗籍,那他子孙后依旧是在旗旗人并不会受到牵连,不过因为是就是普通旗人,在旗人的管理者面前那就不够看了,那就变成了一个主一个奴,改变不了。
那她为什么就不能为林秀找个挂靠的背景呢?
经过多番巡查,终于给他找见,是钮祜禄氏的一个女儿名分。
镶黄旗钮祜禄氏,祖上曾经阔过,也勉强跟后族沾了点边儿,而他选的钮祜禄这一系家里最近几代没几个有出息的,还得再看下边这几代了。
这一回估摸着还有一次选秀,他封贝勒时被皇帝分封入旗到镶白旗,年羹尧出身汉军镶白旗,正好他的旗分佐领也包括在内,年羹尧是个能人胤禛对于他的能力还是很欣赏的,听说他有两个妹妹,大妹正值婚龄,待过了选秀,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年羹尧他需要拉拢,林秀那也需要筹谋,正好赶到一起。
由年氏做主林秀为侧一块顺着这次机会抬回府中!
胤禛深觉这是个妙策,钮祜禄氏那里还需在打点一番,宫里选秀验测的嬷嬷也要提前安排好。
然后再有相合八字的钦天监也要打好个招呼给皇上喽上一嘴,如今他可是有个儿子孩子少的可怜啊。
没办法,宋氏的那胎还是没保住!
已经提前知道有了准备,胤禛并未有多伤心,顺带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也都彻底垮塌下来,借此机会,胤禛便更有理由给皇上看到,他不需要美女,只需要能生孩子有福相的女子镇宅!
而恰巧,林秀都很符合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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