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了一夜,林秀夜不能寐。
脑子里依旧回荡着林母跟她说的采莲被骗婚的事儿。
再就是,自己被人说媒的事情。
这让单纯并心无杂念的生活了十五六年林秀头一次有了纠结的情绪。
有着采莲的前例,她实在是对说媒和成亲升起了一股抗拒和反感。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是绕不过去,早晚有一天她是要嫁人的。
林秀心中隐隐,有个略显天真的想法在心底慢慢发芽。
她要找个能让自己心生欢喜两心相悦的,家里不好没关系,她会刺绣,假以时日,师傅说她便能出师独立给那些小姐妇人做绣活了。
一想到手艺精湛受城里那些有钱人家女眷们追捧的师傅是家中顶梁般的人物,不也一样能靠着一手好绣活站住脚得了几幅脸面养着家里供着子侄读书,林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可以。
翻了身再也没了困意,林秀磨蹭着起了床,梳洗打扮好出了房门。
见母亲在灶房烧火准备做饭,便想着进去打个下手。
谁知道脚还没进去就被人给轰了出来:“你来这作甚?这灶屋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涮洗摘切的伤了手可怎么行,你是做绣娘的,也该知道对自己的手得金贵着,糙了皴了绣花针还拿不拿了!只将这两碟酱菜端出去吧!”
“哎!知道了。”
林秀顺从的点点头,端着两碟小菜到正堂,她忍不住的回头还想再问问采莲的以后该是如何,可看着母亲握着身子引火做饭的忙碌,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整顿饭吃下来林秀始终沉默,中间林父吭呛了几声,被林母隐晦的看了看一旁毫不知情正安静吃饭的林秀,对着林父说了一同,林秀赶紧起身为父亲端茶倒水帮着顺气又在他们之间做着和事老。
担忧的问了几句父亲的身体如何,有了林母的敲打,林父只说无碍,是些小毛病。
林秀觉得他们之间有事瞒着她,但看父母两人之间相处也是正常,只好压下那股不对劲,继续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着餐食。
她的生活便是这般平静且无趣。
“娘,这两天绣坊有些忙,有批绣活要赶,师傅那有些人手不够,这两天我估计得住在绣房那里帮着打打下手!”
林秀出发前跟林母知会了一声,林母不放心的便是一通嘱咐,老生常谈,无外乎是些小心谨慎,多看少说干好自己的事情要与人为善,没事别出去逛一类的话语。
林秀老老实实的点头记下,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是这般,但这都是一片好意。
抱好包袱,跟着父亲,套了辆牛车,一路护送着她进城之后在沿路返回。
路过那天与采莲交谈的湖崖码头边,林秀下意识的往那些小船只里找寻着好朋友的身影。
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了,若是知道她未来的丈夫跟脚不好,被家里人和媒婆欺骗隐瞒,该有多伤心啊!
“秀儿!再看什么呢?坐稳喽!还有一个时辰咱们就进城了!”
林父坐在牛车前辕,拿着细长的赶车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在老牛被路边的鲜草吸引的时候顺势的出手来上一鞭,驱赶着老牛加把劲。
扭头一看女儿正扭着头看湖岸崖,还以为她在等什么人。
但那是女儿家私事,当爹的也不好过多探究,只能随意一问草草翻过。
“啊,没什么,爹,我就是再看,今日停泊的船怎么这么多人也不多,是人都没出湖打鱼去吗?”
“我的好女儿,你忘啦,今日有集会,趁着这时候都赶着把昨天弄得水货拿去卖去啦!咳咳~”
林父说的激动,吭吭又咳了两声。
林秀这才注意,这两天父亲咳得次数有些频繁,是病了么?
有心想问,但林父都毫不在意的挥手打岔过去“都是些小毛病,过两天就自己好了!不过是前几日出湖湿了衣衫着了些风!不碍事!”
林秀还是暗暗的将事情记在心里,等过两天回来的时候,到药铺里给爹抓上几贴药吃一吃,梨膏糖和枇杷膏也不错,她听绣房的姐妹提过,那些精细的人家,不喜喝那苦药汁,就琢么着吃这些,一见咳嗽就吃上一些,效果不知道,但那大宅夫人小姐吃着不错,那效果应该好吧!
等这回工钱一发,就买上一些带回来给爹用上,看看效果如何。
娘那里也得添置些了,便扯上半匹青棉给娘裁上一身襟褂吧,娘的银簪子光色有些暗了,是不是也得给娘换个新的?
林秀的思绪慢慢的飘远,然后在心里默默算计着自己的工钱还够不够买完这些。
绣娘的工钱依照手艺高低不一而足,像她的师傅那般虽不敢自称大家但也在他们这个还不算出名的小城里得了几分敬重,出品的绣件总是能赢得那些太太小姐们喜爱。
打赏工钱和零碎的其他收入,算来算去,全靠她一个人养活一家六口人过上幸福的小康生活也是不在话下。
现在,林秀的目标就在她师傅身上。
不光是朴实无华的挣钱不说,真正出师成了一代刺绣大家后,地位尊敬,哪怕不成婚独身半生也没人会说三道四,也只会叹赏一句虔诚钻研,技艺至深。
这也算是她的梦想了吧?
林秀不确定,但她却想着朝着这个新定下的目标慢慢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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