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回了家,见过爹娘后回了房间。
身为独女,自是受的家中万千宠爱,她可以拥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闺阁绣房”。
天色变暗,屋里点起豆大点的油灯,今日和采莲的对话到让林秀这个正是敏感青春期的女孩心中想入非非。
心里杂乱,便想着拿过针线筐里打起结来的绣线顺好。
本想做些事转移转移的自己的情绪,哪知道越做越急躁起来。
不是嫌灯光太暗看不清绣线的花色,就是气恼那缠成一团恨不得成球的绣线太可恶,线头在哪都找不到,还怎么整理!
“哎!看来师傅说的没错,做绣娘的,夜里可是干不得活!”
虽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
心里也是对采莲的遭遇有些委屈。
但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委屈,对于好姐妹的遭遇感到不平,原因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就觉得采莲婚假实在是儿戏!
人是谁,家住哪儿长什么样?
只家里的父母最先知道,觉得差不多了,是个合适的,这事就这么背着采莲成了!
哎~
林秀摇着头轻叹了一口气,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床边,慢慢的躺下,抱着麸子皮芯的枕头看着没关好的窗隐隐透过来的一丝明亮和桌子上那盏豆大不时摇晃要灭的油灯,听着熟悉的蛐蛐儿叫声,稍一转身一动,枕头里的麸子便会沙沙作响,不一会,便觉得自己意识朦胧似要睡着。
“秀儿,你睡了吗?”
林秀听见动静,一下子就从模糊的状态立马惊醒,赶紧起身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有没有凌乱。
面见长辈,岂有蓬头垢面衣衫凌乱之像。
“来了!”
林秀起身,收拾好床铺,走到门前,看是母亲,赶紧把人迎进屋。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想着要不就赶明儿再跟你说呢!但一想你明儿就进城里跟着大师傅学习,赶早不赶晚,索性今儿就先跟你透上一句!”
林母和蔼的伴着林秀进了屋,坐在桌前,拿着一根木签子拨了拨油灯里的棉芯,豆大的烛火慢慢便大,浸润满灯油的棉芯一下黑了小半截。
林秀不明所以,这么晚了,林母合该是安寝了,有什么重要事非得现在说?
怀着不解,林秀下意识的摸过刚才那个还没理完的针线筐中的绣线,她一没注意的时候,就爱手里动起来不想闲着。
“秀儿,东边周家的采莲听说已经下定完了,下月十六就出阁,也是个大姑娘了,她也就比你大两岁,虚岁也都十八了,正是时候!”
林母絮絮叨叨的说完,看了在一旁捋绣线的林秀,示意她知道吗?
林秀迟疑的点点头,她与采莲是玩伴,今儿和她遇见也是听说了,还聊了半晌。
看林秀那般,林母叹了口气,林秀听得糊涂,采莲成婚是喜事,母亲为何要叹气呢?
“可惜了,采莲是个好的,那男人我曾远远的瞧见过,人长得不错,就是腿脚有些不好,不过听说也不碍事,不疾走也看不出来!”林母还没说完,便听得林秀框汤一把针线筐给打翻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周阿伯和周婶子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还让采莲嫁过去,这,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林母安抚好林秀,也是无奈:“也怪那丧了良心的媒婆子,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你周伯和周婶子怎么能不满意,人当时也见了,打了个照面觉得人不错家里也好,便交换了庚帖,这聘礼都收了,最后才知道腿脚有些毛病,可怎么办,总不能言而无信去退亲,那对采莲的名声也不好,再说那孩子除了腿脚有些毛病其他的也无可指摘,慢慢走和常人一样,周家有心想闹,但也顾忌着把事闹大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个儿闺女,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了!”
林秀内心翻江倒海,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采莲以后可怎么办?
“娘!那,那采莲以后怎么办啊!难不成,真得和那个腿脚有些不便的人过一辈子了?”
“嗯!还能怎么办?只盼着那孩子是个知道疼人的,对不起人家,就往后对人好点,依娘看,最该怪的还是那个挨千刀的媒婆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林母说完,定了定,看林秀那呆愣的表情,知道这个消息对这个没经历过事的孩子实在是过于刺激,单纯的环境一时间让她没反应过来。
铺垫完成后,林母继续放出她今天要来的目的。
“就在昨天,有人上咱家门前来打探你的消息,不知是哪家的青年到了相看的时候拖媒婆来看人,我和你爹给你先回了,你年纪还小,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囡囡,想多留几年,但又怕耽搁了你,本想着先留着意见看看后边的情况,哪知道就出了采莲这事,我和你爹实在是对那媒婆的嘴不敢恭维了,索性直接给回绝了!”
“这女人嫁人啊,真得是擦亮了眼细细寻摸,嫁不对受苦受罪的不只是自己,还连带着自己的后辈都受连累,知道这事儿说不说与你都没有什么,但娘还是想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些主意,你在城里绣房大师傅那里学习刺绣,秀儿,不是娘多嘴逼你,你可是要好好学啊,不光为自己,因为爹娘实在是没什么能拿给你的,那些身外物没有能力是护不住的,唯有一身本事是自己的,谁都不知道不将来会是个什么光景,但学到的永远都跟着你!恰如以后就像采莲那般所嫁非人,起码自己还有门手艺养活自己照看家里子嗣!”
林母说了好半天的话也累了,说了这么多还得自己姑娘能想明白才行。
林秀恍然初醒般,赶紧起身送林母出门。
正堂屋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强烈的咳嗽,是她爹!
林母担忧的看了一眼,赶紧催着林秀回去睡觉,嘱咐好才往正屋走去。
“我知道了娘,我会好好学的!爹他怎么了?”
林秀听见声音,不放心的问了一声母亲,林母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事,你爹大抵是起来喝水呛住了!,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儿得回城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说完,便匆匆往正屋赶去。
不过一会,便传来两人隐隐的说话声。
林秀在房门口站定等了一会,见正屋的灯熄灭,回归一片黑暗与寂静,这才转身回屋,熄灯睡觉。
然后她便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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