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乱世感叹

回到房间，我这才稍微消停了一些。

柳瑶赶紧帮我倒了一碗热茶。

我一口下肚，才缓和了许多。

我：“我这又是造的什么孽啊。”

柳瑶：“此话怎讲。”

我：“经历了我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东西。”

柳瑶：“你呀你呀……”

柳瑶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不过好在，你是相信我的。”

柳瑶：“我们是穿越回来的人，自然对于是非曲直已然是心知肚明的。”

我：“那是。”

柳瑶：“若是你在知道这些女眷都是大汉忠臣们的人，然后还要做出出格的事，那就是人品道德问题了。”

我：“哈哈哈，那你也会后悔看上我的。”

柳瑶：“你可是我选中的人，如果出了错……让人家情何以堪嘛。”

我：“知道知道。”

我上去搂着她。

我：“知道你最了解我了。”

柳瑶：“再有就是，大汉已然衰落，在这里又何尝没有我们这个年纪一般的人呢？”

我：“是啊……”

我点点头。

我：“他们也在这个年纪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东西……”

柳瑶叹息了一阵，口中吟诵着杜甫的《垂死别》。

柳瑶：四郊未宁静， 垂老不得安。

柳瑶：子孙阵亡尽， 焉用身独完。

柳瑶：投杖出门去， 同行为辛酸。

柳瑶：幸有牙齿存， 所悲骨髓乾。

柳瑶：男儿既介胄， 长揖别上官。

柳瑶：老妻卧路啼， 岁暮衣裳单。

柳瑶：孰知是死别， 且复伤其寒。

柳瑶：此去必不归， 还闻劝加餐。

柳瑶：土门壁甚坚， 杏园度亦难。

柳瑶：势异邺城下， 纵死时犹宽。

柳瑶：人生有离合， 岂择衰盛端。

柳瑶：忆惜少壮日， 迟回竟长叹。

柳瑶：万国尽征戍， 烽火被冈峦。

柳瑶：积尸草木腥， 流血川原丹。

柳瑶：何乡为乐土， 安取尚盘桓。

柳瑶：弃绝蓬室居， 塌然摧肺肝。

这样的诗句好就好在，无论放在哪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都能用得上。

柳瑶说完，我也有感而发，吟诵了杜甫的一首《无家别》

我：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

我：我里百馀家,世乱各东西.

我：存者无消息,死者为尘泥.

我：贱子因阵败,归来寻旧蹊.

我：久行见空巷,日瘦气惨凄.

我：但对狐与狸,竖毛怒我啼.

我：四邻何所有?一二老寡妻.

我：宿鸟恋本枝,安辞且穷栖.

我：方春独荷锄,日暮还灌畦.

我：县吏知我至,召令习鼓鼙.

我：虽从本州役,内顾无所携.

我：近行只一身,远去终转迷.

我：家乡既荡尽,远近理亦齐.

我：永痛长病母,五年委沟溪.

我：生我不得力,终身两酸嘶.

我：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

杜甫不愧是诗圣，唐朝不愧是诗文满天下。

无论是后人再怎么努力去勾勒，也再难达到当时那样一个才华贯通天地的年代，那些气贯长虹的人们，那样高超的水平了。

无可奈何，一阵叹息。

我：“可惜了，芸芸，我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乱世。”

柳瑶：“没事啦。”

柳瑶宽慰道

柳瑶：“我们也是经历了这样的时代，才更应该忆苦思甜嘛。”

我：“嗯，点明主旨，画龙点睛。”

我戏谑着，柳瑶也掩口而笑。

当天，我和她说了很多话，这才上榻休息。

柳瑶：“若云啊……”

我：“我都不知道你是叫我，还是叫马儿了……”

柳瑶：“讨厌！”

她狠狠锤了我一下。

柳瑶：“人家肯定是叫你嘛！”

我：“知道，知道，嘿嘿嘿……”

柳瑶：“你说，我们算不算夫妻了……”

我：“那是肯定的啊……”

柳瑶：“那……”

柳瑶咬着嘴唇

柳瑶：“我们……”

我：“嗯？”

柳瑶：“哎呀……”

柳瑶的脸“唰”一下红透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我：“不是……这个，我没经历过哎……”

柳瑶：“那和我在一起，你不是也没经历过嘛……”

我：“是啊……”

柳瑶：“那还不是在一起了……”

我：“……你赢了你赢了……”

我苦笑着

我：“问题是……”

我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了，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在进退两难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笑声。

左老五：“哈哈哈哈。贾少爷贾夫人倒是好兴致啊。”

这声音，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我：“左老五？”

左老五：“哈哈哈哈，正是在下。”

话音刚落，突然从房屋正中起了一层云雾。

接着整个房间都被一层薄雾笼罩着。

我拉紧了柳瑶的手。

我：“他每次都这样。”

果然，又过了一阵子，薄雾中缓缓走出来一个老者，左目失明，左脚微跛。

不是左老五又是何人？

左老五：“二位，许久不见。”

我：“并不想念。”

我看着他

我：“你可真行，我们都一年多没见了啊。还真是放得下心。”

左老五：“可是在现实中，也就过了一个多小时罢了。”

我：“嗷嗷，对。”

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在这里的一年，才算是现实里的一个小时。

左老五：“老夫总不可能每过一秒，就来找你一下吧，你不烦我自己都烦。”

我：“你还知道。”

左老五：“你都还没感谢老夫呢。”

我：“感谢什么？”

左老五看看柳瑶，又看看我。

柳瑶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嗷，你说的是这个啊，好好好，我感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好媳妇。”

左老五：“你们现实举办婚礼，可要请老夫喝喜酒啊。”

我：“好，好啊。”

柳瑶：“大爷，您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左老五：“来看看你们是否还适应啊。”

我：“适应适应，有什么不适应的。”

左老五：“是吗？”

我：“是啊，你要是不来，恐怕我们孩子都有了。”

柳瑶抿着嘴唇，狠狠掐了我一下。

左老五：“看来是老夫打扰二位雅兴了啊，哈哈哈哈……”

我：“还好还好，只是每次出来得都那么神神秘秘，精神上实在有些受不了啊……”

左老五：“告诉你了，神仙必须神秘。”

我：“是是是，那你也别一个人神秘啊，我们怎么可以和你一样，可以穿梭时空呢？”

左老五：“这个么……”

左老五缓缓道

左老五：“你们不会法术，要穿越回来是不能做到的，只能靠老夫的法术。不过要回到现实嘛……倒也好办。”

我：“哦？”

左老五：“置之死地而后生……分不可活，合不可死……”

左老五抛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和柳瑶大为不解。

我：“什么意思？”

左老五：“哈哈哈，自己琢磨吧……老夫就是看看你们，既然都不错，那就告退，告退……”

我：“这就走啦？”

左老五：“走了，切记，有需要的时候，直接叫我就好啊。”

左老五说着，便要打算施法回去。

可就在一瞬间，左老五突然大叫了一声。

我本以为这是他的什么新法术，可下一秒钟，左老五瞬间吐了口鲜血。

柳瑶：“您怎么了？！”

我：“莫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左老五：“……”

左老五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接着从脚部开始，慢慢幻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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