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宋言蹊没让司机送自己回家。因为她昨晚没睡好，来的时候有点晕车。今天是周末，街上挺热闹，她准备自己逛逛，一整个冬天都闷在家里属实无聊，学校也迟迟未开学。昨日好友白茵打电话邀自己明天陪她去看文明戏，正好趁今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首饰明儿看戏时穿。

到前门大栅栏这儿时各家店铺都挂起牌子营业了，宋言蹊早上吃得少，此刻腹中饥饿，随便找了家小摊子要碗热腾腾的面吃。她穿着华贵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摊子老板哪敢怠慢，煮好了面亲自捧过来。宋言蹊道了谢，舀勺汤喝了，味道还不错。

正吃着，突然街上一阵骚乱，逛街的人们纷纷躲闪，尖叫声混着叫骂声一路冲过来。为首的是个男孩，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后面追着几个地痞流氓，拿着棍子斧头边撵边骂；

地痞：小兔崽子！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刘耀文：来啊！你爷爷我在这儿呢！

逃跑的男孩回头挑衅，顺手扯过旁边摊子的簸箕丢过去。后面的地痞们更愤怒，祖宗奶奶的骂。结果男孩子一个没注意，直直撞到宋言蹊坐的桌子上，直接摔了出去。宋言蹊尖叫一声，碗里的热汤直接泼到她的斗篷和旗袍上。

男孩儿摔得不轻，好半天在扶着桌子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手都在抖。这时候打手也追上来了，把宋言蹊这张桌子围起来，指着站在她身后的男孩儿开始骂；

地痞：小崽子，今天非扒了你这层皮不可！晚饭花子穷得和狗一样还有脸来八大胡同搅生意？

刘耀文：你们那儿的窑姐儿说自己被人欺负求我出头，现在你们又反咬一口？

地痞：别特么说废话！搅了我们生意，今天非打死你！

眼看着地痞要来抓刘耀文动粗，宋言蹊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

宋言蹊：干什么？光天化日没王法了？怎么回事儿？

地痞们见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这周身的气度绝非常人，一时间也不敢冲撞了；

地痞：这小子打我们恩客搅了生意，今儿我们拿他出出气怎么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要饭的都敢来八大胡同争风吃醋了？

刘耀文：你们窑姐儿求我帮她，现在又说我搅了你们生意？真不害臊！谁乐意去你们八大胡同啊？你们觉得好，我还嫌脏呢！

地痞：小兔崽子！我特么打死你！

宋言蹊一早和丁程鑫谈了那么久，一直憋着火气，此刻衣服被弄脏了，面也没吃好，又见因为窑子里的破事儿几个壮汉欺负一个少年，她烦得头都大了，也懒得去绷着温柔大方的形象，直接发了脾气；

宋言蹊：干什么？想进局子吗？！

地痞：小姑娘，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个穷人，怎么？你要替这小子出头？

宋言蹊眼皮都没撩一下，从包里掏出两块大洋放在桌上；

宋言蹊：你们的损失我包赔。

地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上前。这大小姐真阔绰，出手就是两块大洋！为首的地痞眼睛一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笑嘻嘻地凑过来；

地痞：大小姐，这……两块大洋……不太够吧？

刘耀文：你少给脸不要脸了！就你们那臭娘们儿，接次客能有五角钱都是恩客大方！还嫌少？

地痞狠狠瞪了刘耀文一眼，暗骂这小兔崽子多事。面前这大小姐一看就是不谙世事又人傻钱多的主儿，本指望狠狠宰一顿。

宋言蹊：嫌少？那随我回家取？

宋言蹊觉得地痞不要脸的劲儿怪好笑的，

宋言蹊：宋家大院或者敖公馆，您请。

宋家……敖公馆……北京城内和敖家沾亲带故的可只有一个宋家！

地痞哪敢招惹此等大人物，拿了钱赶忙溜了。

刘耀文：多谢宋小姐。要没有您救我，我说不定今天就被他们打死了。

刘耀文给宋言蹊鞠了一躬，

刘耀文：这两块大洋我会尽快还给您的。还有您这衣服，我都会赔给您。

宋言蹊仔细打量刘耀文。少年看样子和自己弟弟年纪差不多，个子已经窜得很高，纵使穿得破烂浑身脏兮兮的，也能看出模样出众。和其他要饭花子不同，他身上没有颓废的气质，眉宇间尽是正气。

宋言蹊：你多大了，叫什么？

刘耀文：刘耀文，马上16了。

他身上穿得单薄，因为冷冻得哆嗦，脸色也苍白，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叠旧伤。宋言蹊看着他想起宋亚轩来，和自己弟弟年纪相仿，但这孩子的日子可实在是不好过。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语气恢复往日的温柔:

宋言蹊：饿了吧？我请你吃面。老板，来碗牛肉面，多加肉。

老板应了声，果真多加了牛肉送过来。刘耀文真饿坏了，也没客气，端起碗狼吞虎咽。宋言蹊怕他不够又要了一碗。两碗面下肚，刘耀文脸色逐渐红润。宋言蹊想着自己一个人平日里不安全，平时她又不喜欢带自家保镖，他们一个个无趣得很，还会把行踪事无巨细汇报给二姨太。最近北京又要有变动，保不齐出点什么事儿。刘耀文看样子是个老实孩子，聪明又实诚，不如让他随身保护自己，平时还能陪亚轩玩儿。自家也不差这一张嘴吃饭。

宋言蹊：耀文，你愿意到我宋家谋份差事吗？

刘耀文：我愿意！宋小姐替我解围请我吃饭，又不嫌弃我是个要饭的肯给我份差，我求之不得！

Ps.

林小捌家的糕糕：我终于想起来我的二女儿了突然更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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