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齐纨未足人间责，一曲菱歌敌万金

宋言蹊叫了两辆黄包车回宋宅。刘耀文第一次坐黄包车，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只是少年人还不会控制自己情绪，喜得眉开眼笑。

回到家，宋亚轩已经和敖子逸出门了，宋言蹊吩咐下人带刘耀文洗澡，又嘱咐他们去找件衣服给刘耀文换上。南琴看见宋言蹊衣服上浸了一大块油渍，心疼地叫:

南琴：小姐！您这是怎么搞得呀？这旗袍可是表少爷寻了上海最好的师傅等了两个月工期才做好的！

宋言蹊：不碍事。能洗就洗，洗不了就丢了吧。帮我烧水洗个澡。

洗完后她换了件香槟色真丝旗袍，头发还未干，披散着便去画眉。这会儿刘耀文也梳洗好了，换了身粗布衣裳，管家宋叔带着他上楼见小姐。

宋叔从小和宋老爷一起长大，主仆感情深厚。他对宋言蹊很好，出于长辈的疼爱宠溺大过尊敬。只是他今天实在想不通，一向懒得管事儿没什么同理心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带回来一个小乞丐？貌似还拿他挺当回事儿？

宋叔：大小姐，人收拾好了，在这儿呢。

宋言蹊：宋叔，这孩子以后就跟着我，做个保镖司机。您帮忙安排一下。

宋叔应声下去安排了。宋言蹊留刘耀文交代事情。她指指门口的椅子:

宋言蹊：坐吧。

刘耀文长这么大没到过这么豪华的宅子。屋里温暖如春，整间屋子都是金丝楠木家具，床头柜前摆着盏琉璃台灯。梳妆台是欧式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小香炉里袅袅地燃着香，整间屋子都被熏得香甜。宋言蹊坐在梳妆台前，正拿着眉笔仔细描眉。真丝料子柔软的垂下，露出一截玉藕般的小腿。她裹在宽松的旗袍里懒洋洋地梳妆打扮，蓬松的黑发倾泻而下，像画中的仕女图一般，一瞬间刘耀文突然理解了“温香软玉”的意思。

他紧张地揪着自己衣角，没敢坐，把头低得快要埋进胸里。他不敢抬头看宋言蹊，大小姐美得像朵娇嫩的花儿，他生怕自己这粗人多看一眼会玷污这朵花儿。

宋言蹊看他紧张得样子轻轻笑了。她见多了这种底层的人，平日里为了点钱死都不怕，一旦见到泼天富贵第一反应竟然是胆怯和瑟缩。他们穷惯了，骨子里的自卑把他们牢牢固定在低人一等的思维里。

宋言蹊：今天怎么回事儿？

刘耀文：有个游娼说自己是八大胡同的，告诉我有人欺负她不给钱，哭得贼惨，求我帮他出头。结果谁知道她是玩仙人跳的，嫌我出来早了打得太狠，没讹到钱反而叫老鸨子知道了，把我讨的两吊钱都抢走了还要打死我说我搅她们生意。

宋言蹊：我会安排人教你开车，教你习武。平时呢你就负责送我上下学，保护我的安全。包你吃住，一个月给你10块大洋，你觉得如何？

刘耀文：谢谢大小姐！

刘耀文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摇身一变进了宋宅做保镖，有饱饭吃有地方睡每个月还能领十块大洋！这种好事儿做梦都梦不到！

宋言蹊：从今往后你只听我差遣，关于我的事半个字儿都不许和旁人说。记住了吗？

刘耀文：记住了！大小姐对我恩同再造，大小姐交代的耀文记在脑子里不敢忘了。

宋言蹊：不过你要是偷懒耍滑头，卖主求荣，被我发现了后果你也清楚。

刘耀文自然知道后果。这种大户人家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对于不听话的，抹杀得干干净净。反正这年月天天死人，死个下人还不如富人家条狗有分量。

宋言蹊：我乏了，你下去吧。宋叔会安排你。有什么事儿直接来找我。

刘耀文应声退出去，宋言蹊站在窗边向外看去，刘耀文跟着宋叔穿过院子，宋叔正给他讲宋宅的大致情况。少年眉目英挺，沐浴在初春的阳光里，身体中似乎有一股蓬勃的力量散发出来。

是个好孩子，他的周身气度做个车夫保镖可惜了，先养着，以后必有大用。

宋言蹊唤来南琴:

宋言蹊：去大哥客房，把他留在这的衣服挑一套给刘耀文拿过去，他那件英国大衣也一并给他。告诉他我送他的，让他好好学早点为我效力。顺便告诉宋叔，不要教他识字。

南琴：小姐，那件大衣表少爷花了五根小黄鱼呢，您就送给这个要饭花子了？

宋言蹊：我再买件新款送大哥，他整天东跑西跑买这买那的，也不见他多喜欢。

南琴瘪瘪嘴，似有不平，但终究不敢顶撞小姐，取了衣服送去了。过了不一会儿她回来禀告:

南琴：小姐，他收了，让我转告小姐一定努力不负小姐希望。

南琴：只是小姐，您对他期望这么高，为什么不教他识字呢？

宋家体恤下人，注重教育，南琴这种签了卖身契的小丫头都有先生教识字读书。

宋言蹊：金鳞岂是池中物，如果把什么都给他，羽翼一下子丰满了，我宋言蹊便再也留不住他了。

南琴哦了一声，还是有点迷糊，皱着眉想小姐话的意思。宋言蹊也懒得解释。自己的小丫鬟心思单纯，傻得可爱，说了也未必懂。

宋言蹊不是什么良善人，救人都是有目的的。马嘉祺是个读书人，有胆子刺杀定非凡夫俗子，日后很可能会用得上他；刘耀文虽是个小乞丐，但古道热肠，机灵聪慧，身子骨也硬朗，不出几年必有大作为。不如自己先做这个伯乐，让他心生感激为己所用。马嘉祺能一路读到北京大学经济系，家里定是书香门第，错不了。只是这刘耀文市井混混出身，知人知面不知心，宋言蹊不清楚自己捡了条狗还是捡了匹狼，先提防着他别反咬一口总归是好的。

而且宋言蹊是个颜控。马嘉祺和刘耀文都是颜值出众，看了便叫人心生欢喜。

Ps.

林小捌家的糕糕：姨妈痛到绝望，把存货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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