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开路·你的秘密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整个马车，更何况兵贵神速。但是相对封闭的环境总是方便揭露什么。

车厢里的三个人面面相窥谁也不说话。白行詩突然转眼看着二殿下，突然有神的眼睛吓得二殿下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白，怎么？殿下这么害怕我认出您的身份么。

二殿下一言不发自然无话可说，而二殿下身边的竺溪似乎没有任何的胆怯甚至可以说是反应。

白，果然神医在世就是一眼洞穿端倪啊。

竺，现在我们的车里有五个人。

就连二殿下听了这话都蒙了。

竺，你俩的身体里都有两个灵魂。

二殿下发现竺溪在怔怔的看着自己，竺溪突然反手抓住白行詩的手腕，白行詩拼了命的想挣脱奈何根本甩不掉。须臾之后竺溪默默地看着白行詩，眼里纵然是无尽的苦涩和无奈。竺溪松开了白行詩的手腕看着窗外奔腾的黄沙。

竺，时至今日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宁愿耗尽自己近千年的修为也要阻止最差的结果了。不过，我真的希望你是在渡他的劫。

黄沙滚滚，天地苍茫。能听得懂的人自然了然于心。马车突然停下三个人猝不及防的摔到了一起。有人敲了三下马车的侧面，肯定是吴德除了他别人都会打报告的。

二殿下掀开帘子果然是 吴德。吴德在马上附身询问

德，前面有一家驿站，不妨进去休息明天再赶路？

可得了吧，就你推荐的地方还敢去，死了都没地方找去。

白，去。

啊？

白，在这种死无对证的地方设置圈套对谁都不好，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白行詩伸手遮上了帘子，对距离如此精准的把控坐实了二殿下的猜疑。

一路无话，等到了驿站已经是将近黄昏了。白晟晴在院子里劈柴说是要烧点热水。他那怼天怼地的主从京城出来就一句话没说过已经很邪门了。白行詩拎着一只烧鸡一只卤香大鹅蹦蹦跳跳的就进来了。

竺，来，给我。

白行詩就乖巧的把鸡和鹅给了竺溪，

竺，嘿，接着！

竺溪又把鸡和鹅丢给了白晟晴让他拎进了屋。竺溪使劲捏了一下白行詩的睡穴，白行詩打了个哈欠就倒在他怀里了就是这么顺手。竺溪把他扶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正好白晟晴也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竺溪十分喜欢尘灰色的衣服就像闻人骇喜欢黑色一样，竺溪几乎每天都穿着一样的灰色衣服好像从来没换洗过衣服一样。二殿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在原地乖乖等着。竺溪今天却是出奇的严肃。他看了一眼一边默默劈柴的白晟晴。

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必避着我。

嗯？

晴，你那种隔音屏障只防得住幻术，我修的是鬼术，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毕竟作为计划的核心人物我是有知情权的。

竺溪叹了口气望着二殿下。

竺，别藏着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谁，装傻不累么？司马道主。

司马道主这个称呼虽然在情理之中但也是让白晟晴有些许的惊讶。

……

竺，对于崇光年间末期来说，你确实是个叱咤江湖的人物这点毋庸置疑。其实当年我就想不明白像你这样一个有仇必报嫉恶如仇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认输的，直到凛风君割袍断义带着司马冢杀进芙蓉城地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早就做好金蝉脱壳的准备了。所以你赶在他记事之前你就把他送给灵山金氏了，这样一来就没有活人见过你本来的面目了。

晴，我不是他儿子么？

竺，不，你是司马冢的儿子，在你出生后他还是照顾过你几年的。

晴，哦。

二殿下就默默地听着，就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竺，凛风君斩断你双手后你昼夜不停的赶着出塞，你在边塞找到血海深仇却无能为力的宫奕涫，在许诺一定会替他报仇并护他母亲一世周全的条件下你用换魂术用了他的身体，显然你遵守了承诺。

二殿下笑了笑问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竺，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当然你很诧异为什么他和白不，他和光宗是同年所生他怎么就认得你的相貌，那是因为他从小就被凛风君逼着看你的幻像，凛风君要他把你的样子刻骨铭心烙印在灵魂里。 在你们初见的时候他就知道你是谁。他在陪你精心演这场戏。

为什么？

虽然是疑问，但是他的话语间也只是有些许的淡漠和云淡风轻，或许是他作为芙蓉司马氏道主早已习惯了爱恨情仇间的无能为力。

竺，因为他跟我说，他半生飘零在刀尖上舔血直到看见你的时候，他说自己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宿感和安全感，他觉得自己终于有家了他可以有喘息的地方了，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但是我想跟你说的都不是这些，我说了好多的废话。

清风吹拂着二殿下的长发。他似乎十分的释然，他自己也明白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竺，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对他到底有多重要。在中原你就恨极了鬼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在这里也是杀孽无度。你是不是也怀疑过世人都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却坏事做尽一直没等来自己的恶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换了个皮囊就逃过了天罚。苍天不瞎，是因为有人替你渡了劫啊！傻子！他在渡你的劫啊！

竺溪说这些的时候是愤怒的几乎是咆哮，但是他不敢太大声怕吵醒了屋里的白行詩。

你，你在他那里看到了什么？

竺溪长叹了一口气。

竺，你杀得人太多了你自己都忘了那些你酷刑下的亡魂吧。

白晟晴也不劈柴了抱着木头在一边听。

竺，若是没有你的自掘坟墓从芙蓉门事变之前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其实当年灭了血海门吴氏后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你非得借着吴氏无限修复的天赋活砍他吴德一百多刀，逼着他跟你不共戴天扰得天下难安。吴德若是不寻仇凛风君也不至于带着鬼浮屠杀得腥风血雨，不至于时局大乱光宗没有容身之所出塞，他也就不至于双目尽毁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吴德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了金公子，吴德只是想通过他彻底毁了你而已。

……可是我，我真的想知道你在马车里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我……

竺，这么跟你说吧，酷刑你是最了解的。那接近三尺长的藤条从天初亮打到半夜不停，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的感觉我真想让你感受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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