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皋之术

褒洪德一路护送褒姒来到镐京城内，恰逢虢石父的人寻找褒姒。

褒姒已经清醒，她依旧素颜冷面，面对洪德眼里还是惊现金光，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褒洪德，沉默不语。她身上的那一素衣也不知道谁给换下来了，许是娇娇，许是其他女婢，也不可能是师父。她又变的敦煌艳袍加身，繁琐沉重的头饰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摸了摸肚子，衣服在腹部却确有松迹，她还有孩子，又看了一眼洪德。褒洪德冲她点点头。她知道褒洪德保她，她长舒一口气，也默默地在心里许愿，即便回宫，也一定要救师父。

“什么人？”

“褒娘娘在此！”洪德在镐京城门口回答。

“娘娘！”那些侍卫虽然没有见过褒姒，但是看这身位，根本丝毫不加怀疑。

“等等！”在侍卫刚刚想要把褒娘娘接进皇宫，又被褒洪德拦下。

“公子是……”

“我要见虢大人，还望你去通报一声。”

“你是什么人？虢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放肆！”褒姒一巴掌打在那厮的脸上，力度自然不轻，可能手都红了，“本宫的哥哥，你也敢这般无礼？”

“娘娘恕罪！奴才不知！”

褒洪德和褒姒来到镐京城客馆宫殿，这看起来富丽堂皇，许是幽王给他在镐京修了个院子。

“洪德公子，别来无恙啊。”虢石父在正殿大堂正襟危坐，眼睛乎眯，看到褒姒才睁开双眼。

他懒洋洋地下地，对褒姒行了一个小礼。

“娘娘。”

“虢大人，本宫携哥哥前来就是想让虢大人看一看，哥哥这病，该如何治？”

褒洪德一旁沉默不言，像是和褒姒来讨债的，也似乎在等虢石父的回答。

“娘娘，这治病可是要找御医的，这……老夫有什么办法呀。”

“奸臣！”褒姒大怒。

“娘娘上座！”虢石父示意下人给褒姒抬座。

“不可无礼！”褒洪德拦下褒姒，又向虢石父作揖，“小妹怀有身孕，还望大人能多多照拂，她生性自由，经常出宫，大王自然不许，这时候虢公就要……”

“好！公子此言很识大体。臣与娘娘算是在后宫相依为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褒姒恶狠狠地盯着虢石父，若不是褒洪德在眼前，她恨不能撕碎虢石父的伪装，生吞活剥了他。

“是。”褒洪德也在暗示褒姒耐住性子，保住性命和孩子性命最为要紧，至于与虢石父的仇，十年不晚报仇雪恨。

“老夫还有一事。”

“大人但说无妨。”

“听闻褒大人曾把娘娘许给秦国二世子，当然，这也是老夫道听途说……”

“放屁！”褒姒大喊，差点从座椅上跳下来。

“娘娘不必着急，也许这是秦国想要扳倒娘娘的利器。大王最不喜这种疯传，娘娘现在深得宠爱，若是有这种污点，只怕很难在后宫立足。”

“娘娘！”褒洪德呵斥褒姒。

褒姒闭嘴。

“无妨，无妨。娘娘现在怀有身孕，性子烈些也是有的。”

褒姒根本坐不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褒洪德，她虽然在正座上听着他们讨论对策，也似乎心里全是待在褒洪德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形象，她觉得有师父就有安全感。

“这种琐事我实在不懂，还请虢大人多多费心。”

“公子好走。”

褒洪德起身要走，褒姒也站了起来，将要紧随其后。

“娘娘！娘娘何从？”

“本宫送一送哥哥。”褒姒反应过来。

镐京城秋风飒然而过，万木轻轻摇曳。泛黄的秋叶，在空中翻飞飘舞。落叶低落在褒洪德肩头，如诗如画的落魄公子模样，惨白的嘴唇，纤弱的身躯再不似从前刚硬。褒姒真恨屋内的始作俑者。

不依不舍也不得不舍。褒姒更多的是表现在明面上，而褒洪德更是压制在内心。

第二天，褒姒就入宫了。周幽王大张锣鼓，迎接褒姒。

几个月了，褒姒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更加引人注意了。自从明妃死后，几乎没有人敢惹褒姒不快，现如今随着肚子的变大，一些威胁也渐渐潜入后宫中各夫人、妃子，甚至申后的地位也有撼动。

而就在大王不能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她辞了宫中所有的往来，每日凭对那本书的记忆在寝宫修炼诺皋之术。她耗尽心思几十日才想起来“皋”图腾的每一笔每一划。若是炼错，岂非功亏一篑。

诺皋之术作为道教的咒术，与雕龙岛仙教相悖，倒是和御之林法术颇有相似之性。它的主要功能是招神驱鬼、吸噬剧毒，借用神灵威力，逼其灭绝。人畏鬼，鬼畏神，但人鬼不畏仙，这也是雕龙岛禁了此术的原因之一。

褒姒凭记忆画出“皋”的图腾，作法通天。她戴着面具，对着图腾，呼着咒语，像个老巫婆。一阵巫风穿过寝殿中堂，落入褒姒那张绝代的脸上，她的脸色立刻变得乌青，气血逆流，头顶冒着烟，瞳孔变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仰天长啸，体内真气乱窜，穿过五脏六腑，额头满是汗珠。突然腹内剧痛。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娇娇闻寝宫一声巨响，妖风不止，便闯了进来。谁知却被褒姒反噬法术误伤，撞倒在地，胳膊和脸皮都磕破了皮，流出来鲜血，内脏也被震碎，也吐了几口鲜血。

她强忍腹痛，继续念功。

“不！我还有师父的孩子！”她怒睁双眼，停止念咒，眼睛的红气逐渐消失，肚子也不痛了。

她清醒过来，看了眼旁边倒下的娇娇。

“娇娇，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她皱眉，又温柔地上前，试图把她扶起来。

娇娇忘不掉刚刚的情形，她害怕褒娘娘是后宫人人纷传的那样，是个妖孽。她太痛怕是不行了，又害怕褒姒，频频往后退。

褒姒手一挥，娇娇的伤口立即愈合。淋漓的鲜血也消失了，娇娇站了起来，看起来神清气爽。

褒姒和娇娇一同惊讶。如今可以救人了，可是诺皋之术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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