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池肉林

“你怕我？”

“不怕。”娇娇不敢抬头看褒姒神情。

“你说说，宫中所有人都在议论我什么？”褒姒见娇娇全然恢复就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

“没……没什么……”此时的娇娇已经失了声。

“无非就是说我是祸国妖孽，还有什么别的词儿吗？毫无新鲜感！你看看我，你说，本宫是妖孽吗？”

“娘娘……”

“快起来，娇娇。我刚刚可吓到你了？”褒姒内心愧疚。

“没有，娘娘。奴婢见过五毒，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那我告诉你，我不是妖孽，你会信我吗？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大王的，他是曾送我回宫的那位公子的。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兄长，他是我的师父。我爱他，就是因为这逾越规矩的爱恋才使我无法张嘴，只能跟你说，娇娇你知道吗？师父为了我喝了虢石父那奸臣的毒酒，我没有办法，只得修习禁术，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至于吓到了你……”褒姒像大醉一样边倾诉边流泪，她瘫倒在地，手扶额头，似喜似悲。

曾受过雷刑，死里逃生，不顾腹中之子性命安危，差点走火入魔，学习这诺皋之术。谁知上苍怜悯，竟然成功了，这也是她在这宫中不可多得的欢喜之处吧。

“娘娘……”娇娇抽搐一声，惊诧不已。随之也流下了泪水。

“你去告诉大王吧，我便从此在这宫里消失。”褒姒对娇娇逐渐信任。

“不，奴婢不！”

“你不是对大王挺忠心的吗？我听闻，大王最最怜悯你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宫中女婢了。”

“方才娘娘与奴婢对话都是自称，可见把奴婢当成了宫里唯一的知心人。娘娘并未把奴婢当奴婢，奴婢那也只是娘娘一人的奴婢，娘娘的指望就是奴婢的指望。奴婢定紧随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娇娇转了身向褒姒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褒姒拖着笨重的身子想要扶起她来，反而被她搀住，送进了寝宫休息。

夜里，幽王怒气冲冲进了褒姒的寝殿，看来是在外面发了巨怒极想见美人寻求身体上的宽慰。当然，褒姒害怕极了，她并不想见他，思量着推辞之语。

“妾妃变成丑无盐了，大王莫要进来。”

“美人儿啊，孤王已经好几天没有见你了，你让孤王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大王，娘娘身怀六甲，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大意呀！”幽王听进了娇娇的话。

在寝殿外的幽王宫湦突然感到剧烈震动，好似流星穿过一声暴击。侍卫来报，是岐山又一次面临大地震。

天刚刚亮，大臣们纷纷赶来跪在幽王宫湦寝宫门口，幽王不得不出去。

“大王！岐山再次地震，百姓伤亡颇多，再不东迁整治只怕受灾受难的就更多了。”

“虢大人，东迁事宜，孤王交于你，务必保护好百姓。”

“是。”

大地震来袭，房屋倒塌，横尸遍野。周幽王不以为然，丝毫不关心百姓的安危，把东迁之事交给虢石父，虢石父趁机剥削百姓钱财，占为己有，用来进奉幽王。幽王自己整日待在后宫浑浑噩噩，魂魄像是被褒姒摄了一样，贪恋美色，饮酒作乐。

“大王，王后娘娘求见！”

“孤王不见。”

“是。”

这个下人就去回禀。

“王后娘娘，大王说了不见您。”

“说本宫有要事禀报！”

“这……娘娘不要难为奴才……”

“也罢。”申后又来到了褒姒寝殿。

“妾妃拜见王后娘娘！”

“你有情绪，难道也要带给大王吗？”

“娘娘在说什么？”

申后看着她那大肚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祸水！下贱婢女，到这里来扰乱宫闱。害的大王久久不上朝，听不进去良言忠告！”

“大王懦弱无能，朝中奸臣又多献谗言媚语……”

“你给我闭嘴！”申后一听褒姒居然怪罪大王，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那美人惊为天人的脸颊一边。

此时，娇娇已经喊来了幽王宫湦。幽王宫湦时隔几周后第一次见到褒姒，褒姒被打，他自然大怒。

“大胆，竟敢打美人儿！”幽王宫湦一把推开申后，虢石父也紧跟幽王之后。

“大王！”申后道。

褒姒摸了摸肚子。

“大胆申后！美人儿一向尊你敬你，她怀有孤王的龙子，你竟敢打她？你是活腻了？”

“大王？”

“是啊，申后娘娘。褒娘娘怀有龙子，你怎么能……”虢石父插嘴。

“你给本宫闭嘴！你带妖孽进宫，本宫还没治你的罪！”

“大王，妾妃自幼体弱多病，如今怀有第一胎，身体更为懒怠，可能怠慢了王后娘娘，才惹得娘娘不高兴……妾妃给娘娘道歉。”

“不用！美人儿，有孤王在，谁也不敢怎么着你！”

“褒姒，你别假惺惺的了！狐狸精！大王她是妖孽，曾在宫中行秽乱妖术！”申后看幽王宫湦没有拦她，她就更加肯定，“宫中有人见过褒姒施法行术，她是待过蓬莱山，可她的这张脸就与人大不相同，大王你没有感觉到吗？”

“大王，妾妃没有！妾妃生来如此，王后娘娘给妾妃加的罪名，妾妃不敢承受，与其被前朝后宫众人猜忌怀疑，不如让妾妃死了算了……”褒姒佯装哭泣。

“美人儿，孤王在，孤王杀了他们！”

“大王，您不想想，为什么她进宫都六个月了，却从来都不会笑？”

对了，申后说出的这句话让幽王宫湦和虢石父都迟钝了一下。幽王自和褒姒行事和赏褒姒和褒城重金，确确实实没有见过褒姒一笑。

“是啊。”幽王宫湦嘀咕起来。

申后邪魅一笑，紧盯着褒姒，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美人儿，你从来未对孤王笑过，啊？你对孤王笑一下吧。”

这位小美人儿的苦衷都无人诉说，还让她现在笑出来，这不是难上加难嘛。

“妾妃生来不爱笑……”褒姒擦了擦眼泪把头转了过去。

“爱妃……你！”

“她不是妖孽是什么！”申后煽风点火。

“不不不，娘娘笑过，娘娘笑过！老臣第一次送娘娘入宫，到了京城已经是夜色，看着马车外的火把灯火，娘娘微微一笑，真是倾国倾城啊。”虢石父说道。

“她笑过？”幽王问。

“是，笑过。”虢公答。

“大王，先帝入葬时，大臣们占卜的红衣小儿的歌谣，大王忘了吗？”申后见大王动摇，继续说。

是，女子祸国，幽王宫湦没有忘记，想想还是后怕。

等回去了。幽王命令手下大肆屠杀镐京城内的妇女和女婴。这些蠢事，申后和褒姒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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