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孤行,我终是抵达,昔日大漠好友备酒扫榻,躬身相迎,那些个人虽是分别数年,却也未见生疏,不问来意,只暖酒劝饮。
昔日因己不善饮,总也推托,如今却是来者不拒,草原烈酒不过几杯,便让人昏沉欲眠。
第二日宿醉醒来,发现自己未在大帐,却是置身于一汉家宫殿中,让我几乎以为昨日种种均为错觉。
好在前来送醒酒汤的侍人解我疑惑,原此处是单于为其夫人修的,如此看来,好友盛宠,那女子该是过得不错。
起身理好衣装,我说要去拜访单于,询问其身在何处,侍人回单于在膳厅陪夫人用餐,此刻不便相见。
未理会侍人言语,我径自去了膳厅,然并未露面,只匿于苍狼屏风之后,观二人日常。
我看好友目中情意满满,昔日弯弓射马豪情大汉,如今化身布菜擦汗温言君子,情之一字果然神奇。
反观那女子,虽已盘了妇人发饰,却仍是处子之身,与好友对视之时,目有躲闪,这个女孩想来也未曾忘记那等在香溪畔的人。
那人若知,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这份深情又能续得几时。
我回身去了偏殿等好友用膳毕来寻,思虑若有此人相护,虽处大漠那女子定也心暖,只是可惜,可惜了……
饮毕三盏温茶,好友大步进门坐于身旁,揽了我肩问:
呼韩邪:说吧,来孤这草原是作何?莫要说些思念旧友的屁话。
我未及开口,那人又道:
呼韩邪:别是为了阿嫱而来,孤告诉你,她既已嫁孤,便是你嫂子,朋友妻不可戏,你可懂?
掰开那人臂膀,我起身苦笑道:
神医斐煜: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年前见你脸色不对,可是作战时被人伤了心肺?
那人神色微顿,皱眉,良久道:
呼韩邪:确实是被两只‘野狗’伤了,怎么,于寡人寿命有损?
我暗道,哪是有损,分明是将要了你的命,明年秋末便是你魂归之日。
约是我呆愣,那人一拳捶在我胸口道:
呼韩邪:怎么你年关千里赶来,就想跟孤说这个?为了不辱你这神医名声,还是替孤看看。
我想这人定是知得什么的,不然何以神色这般黯然,只是,这人昔日置死生如玩笑,如今却也畏死么。
约是我眼神表述太过明显,那人不自在轻咳,道:
呼韩邪:这大漠政局未稳,孤大业未成。
我戏谑看他,那人微赧,转身负手而立苍凉道:
呼韩邪:孤还未得阿嫱倾心,不甘早早丧命,若是知得孤此生会遇见她,定然远了血腥保己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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