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不允,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我不能不孝,不能拿你的清誉作赌。”
听了朱棣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仪华倒是想起了霖铃悲切之下的言语。
当时仪华不理解霖铃,以为男女相爱便该相守;如今看来,却是有许多事比儿女情长更为重要。元勋长女,是荣耀,也是枷锁。
仪华回转身子,“臣女只是一时意气,还望殿下不要见怪。殿下苦心,臣女明白。”朱棣松了一口气,“女诸生这般聪慧,自是能想明白的。
徐姑娘,按世人的眼光,我该去请父皇做媒求娶;只是我更愿意与未来的妻子心意相通,不使她觉得是被迫接受这门亲事的。”
仪华睁大眼睛,似要看清楚眼前之人,“殿下此言,倒显得离经叛道了。”
朱棣的衣角被风吹得翻飞,“道理总不是一成不变的,父皇开国便是要重立法度,建立秩序。我想女诸生熟读史书,应当明白变革的重要吧。”
仪华撇开视线,“我自是明白,规矩法度若一成不变,社会便不能够进步了。虽则如此,殿下也不要忘了,商君的下场。”
朱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会辅助父皇和大哥,即便做了商君,为百姓,无怨无悔。”
这样的燕王,仿若明月一般纯净,让她自惭形秽。比起燕王的大义,她的私心不值一提。
仪华款款对答,“殿下高义,臣女拜服。殿下有爱民之心,臣女亦有青云之志,愿襄助殿下。”
朱棣雄心万丈,“好!有徐姑娘此言,我更添信心。愿与徐姑娘携手,共助父皇开万世太平。”
她应允他了。这应允表面上看是关乎襄助,内里却是答应与他携手的意思。
徐氏此刻未必像大嫂对大哥,邓氏对二哥那般爱他,可未来多年并肩作战,互相欣赏,他们总有一日会心意相通的。
朱棣的笃定通过眼神传到仪华的心里,让仪华为之一颤。眼前之人总是能很快明白她,或许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仪华能看见朱棣眼睛里的欢欣与得意,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男女对视,若超过一定时限,或许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仪华从前不以为然,如今却觉得自己大概这一辈子都逃不出了。
当然,她也愿意纵容自己,沉沦在这样热烈的目光中。
仪华俏皮地眨眨眼,“殿下可有尝到臣女与邓姐姐制作的红豆酥?”
朱棣略略明悟,“自是尝过,其味乍尝之下颇苦,细品倒是甜。徐姑娘想说?”
仪华颔首,“殿下所料不错,于变革一事,开端自然苦楚颇多。要是坚持下去了,却也是利在千秋。”
徐氏在鼓励他。这种鼓励不同于兄弟手足之间的鼓励,也不同于父皇母后的支持。
那样的支持来源于血脉亲情,只属于大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徐氏不一样。徐氏给他的这一份,大抵是他独有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味到被偏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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