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墨月（三）

“喏。”我向刚刚从床上挪出来的阿楚递来一张纸巾，笑道：“擦擦口水。”阿楚整一个都傻了，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啥？”我微笑着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确认了。”

“这是我家傻阿楚。”阿楚仿佛是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魔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又因为楼下阿姨的呼喊声回神，逃一般的飞走了。我摸了摸嘴角的弧度，微微闭上了眼睛。......

“妈，这是我男朋友！”被阿楚抓着手腕的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着，冲阿姨递去礼物。我坐在沙发上，笑道：“你好，未来妹夫。”他顿时红了脸，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阿楚撅起嘴。

“姐，说什么呢你！我们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阿姨又没好气地敲了一把她的脑袋，那男子也不在意，静静坐在了沙发上，乐呵呵地看着阿楚和阿姨斗嘴。而我注视着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打量的目光，他也扭头看向了我，温和憨厚的脸上透露出一股亲近，“希望你们不会介意把白阳交给我。”“.......”我摇头，他笑起来。我看着他，内心不断叹息。

他和阿楚一样，傻乎乎的。......“这是你这个月带回来的第三个男人。”我靠在卧室的门口，静静地听着床上传来的游戏声。“哎呀，姐，你不会连我谈恋爱找什么对象都要管吧？”

“还是说，你觉得我这算是早恋？”阿楚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晃了晃手中的新手机。“我只是想说，你移情别恋的速度太快了。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不应该的事情。要谈恋爱就好好谈。”阿楚冲我歪了歪头，撒娇似的道：“不要嘛！喜欢一个人太累了，我才不会那么白痴呢！我只是喜欢被爱着的感觉而已。”

“男人不是说，女人如衣服么？我那就说，男人如取暖器。他们要是有一丁点不耐，就是坏掉。我有理由免费换一个取暖器，为什么不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从一开始。

他们，我们，就不是对等的。那些男人所求的，是阿楚的爱；而我所求的，是温暖。可阿楚自己求的，是随心所欲。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我清楚自己脚下就是深渊，可我真的......

我真的别无所求。......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除了，许是我自己刻意去忘掉，结果就真的忘了。如今想起，当真只能说兵荒马乱，太突然，也太过随性。

在她踹掉第二十三个男友的那天晚上，她闯进了我的棉被，任性地，毫不客气地钻入我的怀中，胡乱亲吻着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任由阿楚摆弄。

她气得眼眶都在发红，她哑着嗓子，委屈地啃着我的锁骨，泪流满面，“姐姐.......”她软软的喊着我，我的一整颗心脏仿佛都要融化，“凭什么？我只是想要永远不会枯萎的爱。”

“这有错么？！”当时的我被她亲的窒息，自然也顾不上告诉她什么才能维持长久的爱。彼时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可能哭了，但好像也只是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年来。

我刻意为之的调戏和情调都在阿楚这几个吻中支离破碎，什么都不剩下。她果然是早就察觉到了，可她不说，她默认我的情绪，同时，忽略我的一切情感。这样想来，我应当哭了。

当阿楚反应过来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瞒着叔叔阿姨，活得像亲姐妹，夜晚中，我却总要被她使唤着，偶尔还要被她啃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阿楚是在拿我发泄。

又或许是她觉得我亲起来比那些男人舒服？我不知道，但我的医药箱中，却不可避免的多了几瓶药。有些东西，我忘了，不想再说了，就略过吧。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海王不好当。

那些被阿楚吊过的人显然有不少对她心存怨念。人啊，都是贪婪的，付出之后，就想得道相应的甚至是翻倍的回报。可阿楚显然不会给予任何，这种无情。就算是我也觉得吃力。

至于后果......我不知道叔叔阿姨是如何知晓的，但阿姨被气进了医院。阿楚埋怨我，叔叔恨不得把我们两个都打一顿，我没说任何话，平静的，淡然地接受着。毕竟阿楚没有离开。

人，是自私的啊。可是很快，更大的报应来了。阿楚对于自己的校园生活一向沉默，似乎是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知道最后才知道，她在学校中并不快乐。她所求的为所欲为。

换来的是欺凌。而正是这种不停歇的欺凌让她想要为所欲为。换言之，她成为了施虐者，但她同时也是被欺凌的。她在我身上发泄的一切，她在学校里承受的一切，换来的是什么？

她跳楼自杀，我抑郁症晚期。再也，无法坦然接受的悲剧。叔叔跟着心肌梗塞的阿姨走了，这个家，真的，又一次，只剩下我。我不知道我为何哭出了声，或许，这些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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