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屋前,驴车才停。
草儿远远看一一个人影,走在远远的小道上。
她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她看到了不同寻常。
那人的步伐踉跄,就没见到那人的面容,也能看出那显而易见的迷茫。
王黎脚下一个趔趄,又被石头绊倒。
他听见他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响起。
“父亲,您怎么了?”
是王昭伸手来扶他。
他犹豫的没有搭上他的手。
却是被草儿直接拉了起来。
“谢谢。”王黎狼狈的说。
草儿沉默,他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赵婆婆赶来,看着神色很明显不对的王黎,按住心惊,连忙关切的问。
“儿啊,可是各家的农活也都做完了?叫你去教书,在教书的路上摔了吗?哪里疼啊?”
赵婆婆作势要上前查看。
王黎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说到教书,他突然想到,自己肩背上空空的,自己的装着书的背篓落在道长那了。
王昭也注意到了。
“父亲,不必心慌,我去给你找背篓。”
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结果才刚踏出一步,就被父亲拉回来了。
“不必,没有丢。一个小童读书时犯困,盖着脸的书滑落,掉到火盆里烧着了。”
看到最是爱书的王昭神色大变,王黎连忙补充道。
“那孩子求我把书都放他那,他先试着把烧掉的书默下来,如果不能,他就把其余的书抄一份作为赔偿给我。”
王昭不气了,父亲这么说了,想来那本书的内容,父亲至少是记得的。
在青河村,书籍匮乏,少一本书,那就是真的少一本书。
虽然圣贤曰,世间之道在山水之间。
但圣贤之所以成圣贤,书读百卷那是必不可少。
他想做个圣贤人,大彻大悟后,逍遥洒脱。
故而万幸,一本他尚且没有通透的一本书还可以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然而不气之后,王昭看着父亲,就有些愧意了。
父亲之前的狼狈样,想来是烧掉的书,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字迹。
这个东西没了,在青河村,那就是真的没了。
王昭决定,今天陪父亲喝酒,听他胡扯到深夜。哦还得,晚上再杀只鸡,给父亲宽解一下。
如果叫草儿知道,她一定会吐槽,你这哪是宽解,明明是庆祝。
王昭拍拍胸脯表示万幸,然后就去驴车上扛家伙,往屋里走。
王黎随后跟上。
草儿听王黎的解释,不了解内情,但也和王昭的猜测不谋而合。
烧的书重要的不是内容。
草儿也只能同情了一下王黎,然后赶在前面帮忙开门。
青河村的人们久居山林,没有多少平地,每年种植的这些年来,也都不用交皇粮,只给自足,生活宽裕。故而村里也没有盗贼。屋子就也没有落锁。
草儿一推门,门就往两边开了。
然后,草儿就看到一个小屁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穿着和之前才见过不久的看门那大傻一样的小厮装扮。是个上身着短褂,下身穿宽腰长裤,一身棕色的小屁孩。
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和草儿接下注意到的画面相得益彰,或者说互相补充。
那是一地鸡毛,鲜血四溅的画面。
那是两只疲惫的鸡,满身挂彩,侧躺着不动弹。
很明显这个小屁孩在得意,得意于他激发了家养鸡的斗志,看了一场尽兴的斗鸡。
草儿决定先让路。
紧随而来的王昭,愣怔了一瞬,也赶紧让路。
很好,今晚的菜不用挑了。
王黎扛着东西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眉头一跳,然后沉默。
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怎么办?
付完路费的赵婆婆最后进来。
这一看,就跳了起来,冲上去就拧着那小屁孩的耳朵往门口拽,嘴上骂骂咧咧。
“哪来不懂事的小屁孩,在我家撒野!看你穿的,哼,是那庄子上的吧!别把你们那些贵族那学来的习气带来我们这里!”
“碰——”
赵孜容被甩在门外,捂着耳朵呲牙咧嘴。
怎么这么凶,哼,你们不在家,不锁门,那不就是任人采撷!
我只是玩了一下鸡,又不过分!
如果不是三姐叫他来王家找那个叫王黎的拜师,他才不来呢!
赵孜容一屁股坐在门口,生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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