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三月,春暖花深。
钟离怀里抱着从若陀那里抱回来的赤狐,握着那只秃了毛的爪子上药,像是怕弄疼了小狐狸,动作放得格外轻柔。
男人微微笑,“你这小东西,颇有灵性。不要乱动,马上就好了,应该会有些疼,稍微忍耐一下。”
“嗷嗷……”
小赤狐委屈地抗议着,眼里水汪汪的,好像要哭出来,看着抹了药的爪爪,毛秃了一块,心疼得不行,抬起来就要舔。
“不行,才上了药。”
“嗷呜!”
“那里的毛很快便会长回来的。”
“嗷……”
看它实在可怜,钟离点了点它微湿的鼻尖,“呵呵,你该庆幸才是,倘若你在若陀手中,现下可就不是只秃了这一块皮毛了。”
“嗯……你应该是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食。”
男人说完,把赤狐放到了床上,临走之时还揉了它的耳朵,就出了房门。
他的身影被关上的门渐渐挡住,原本还在心疼自己的毛的赤狐惊得竖起耳朵,一双狐狸眼盯着他消失的身影,很是不安。
“先生,钟离先生……先生!”
趴在床边的青年猛然惊醒,窗外夜色难明,床上的男人依旧昏迷不醒,虽然面无血色,仍然难掩俊美。
公子放佛被捏住了心脏,无力和刺痛一时间让他无法呼吸,抚上男人的脸,小心得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钟离先生,你睡得够久的了,也该醒过来了吧。”
床上人没有回答他。
他故作轻松,才知道心里是多么沉重。
为了避免麻烦,公子带着钟离来了镇外的一处茅草屋居住,这里远近无人,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他回想起族中长辈说的话。
“你是赤狐化形,只要与人亲近便会吸收他身上的阳气,这无可避免。他如今是气血亏空,将不久于世。”
“用你的心尖血喂养这株莲,花开以后取莲子捣碎和血服下,他尚有生还的可能,只是……”
凡事皆有代价。
长辈未尽的话语,青年猜到了,苦笑着。
心尖血本就至珍至稀,要每日取血喂养,到最后,可能连活下去都很困难吧。
“……我知道了,无论如何,只要他回来了就好。”
好在。
眼看着钟离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那株莲终于在某个夜里盛开。
而钟离已经连水都无法吞咽,公子就含在嘴里喂他喝下。
鲜血重新让那没有苍白的唇染上红色,就像每一次的耳鬓厮磨,彼此纠缠。
血的味道可真不好。
可他舍不得放开。
最后一次,钟离先生的气息,就让我记得更真切一些吧。
……
一段时间之后,病愈的钟离独自回到镇上,继续当起了学堂的书塾先生,日子还同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
“钟离,你这几日神思不属的。”
“我总觉得忘了些什么……也罢,大抵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也不会忘了……”
若陀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
没人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大家放佛心照不宣一般没有提起。
某日,钟离的家门被敲响。
他打开门,门口站了一个俊朗青年,不像是镇上的人,只他脸色不大好,似乎
“先生,我路过这里,可否向先生要一碗水喝?”
男人矜持地点头,带着陌生人的疏离,“自然可以。”
说完就进去拿水,只留青年在门口白着一张脸,靠着门框才能站稳。
他已经全然不认识自己了……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久久不能平复,让公子不得不闭上眼睛缓一缓。
遗忘,大概是最好的结果……
不记得,就不会伤心,不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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