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掌中花(五十三) 好好活下去。

那触感分明冰凉彻骨，却瞬间开始发热，不知是她的体温，亦或是他的……

耳畔，他的呼吸亦逐渐变得粗重，灼热的体温令她身躯不由得轻颤。

她脸颊爆红，脑海开始发晕……刹那间，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

良久，施离笙蹲在墙角画圈圈，头都不敢抬一下，丝毫不见方才嚣张模样。她心里兀自念叨着，怎么这次穿越回来，阿曜变得如此不一样了?

事实上，她就是传说中的嘴强王者，专门负责口嗨，来真刀真枪的，她比谁都怕……

"昭月公子要死了。"

似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一侧阿曜淡淡的声音传来，施离笙不由得站起身来，径自看去。

此时此刻，二人早已云雨事后，施离笙泪了，她又什么都没看到……

想到方才某人为了阻止她看此等情景的可恶行为，施离笙不由得暗自咬牙。

可东方曜的眸光兀自投向屋内，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似的。

他不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昔日那高高在上，眸色高洁的教主模样，人家压根都没放在心上，施离笙一句"登徒子"卡在嘴里，对着这样一张脸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阿曜淡淡扫了她一眼:"怎的?"

施离笙悻悻收回思绪:"无事。"

于是两人继续当吃瓜群众开始看戏。

施离笙没有注意到的是，待她把注意力投向屋内后，一侧银发血眸的少年，唇角微勾。

屋内，昭月公子此刻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内心第一次感受到圆满。

他想着，这一生，能有此时此刻，也便够了。

可随即，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绞痛袭来，而后他的五脏六腑开始冒出利刃切割一般的光晕，随即全身开始渗出血液，场景分外可怖。

同那日貂蝉遭遇天谴一般的场景分外相似，好在昭月公子到底是学医的，三两下封住穴位。伤口终于不再往外渗透出血，他最后眷恋地抚过阿瑶熟睡的侧脸，这里，怕亦是留不得了。

这是他纵情一场的代价，脑海里浮现一个声音:违背天命，罪不容诛。

他如今，就要死了。

可这，绝不能让阿瑶知晓。

他看着地上自己咳出的黑血，忽然抽出利刃，往自己的掌心刺去!

鲜血汨汩流淌，洒了满地。

昭月公子走出房间，四处望去。

今儿是个好天气，清晨的薄雾弥漫，阳光浅浅淡淡地挥洒，门外隐约传来喧嚣之声。

过往之境缓缓涌动，最后一幕，却是紫雾缭绕，鎏金玉合榻之上的少年银发血眸，眸光冰冷。

却是雁回塔内之景。

台阶之下的人，一袭紫衣，眸色苍白，面对这位天魔教主，却朗声而笑:"师弟。"

东方曜抬眼，冰冷的眸光缓和了些:"你竟还活着?"

"我违背天命，遭遇天谴，如今我自封心脉，也不过堪堪暂时止住上天刑罚，即便我拼尽一身医术，也不过是能多活一年。"

台阶上之人，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眸光冰冷，睥睨着这位师兄，唇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阶上之人，眼底半分撼动也无，果真如同传闻一般冷血。昭月公子深吸一口气:

"师弟，我不日就要死了，可若是让阿瑶知晓真相，她定会随我而去，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她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我那一日悄然离开，让她以为我为你所杀，为了复仇，她就能化悲愤为力量，还有什么会比仇恨更能给人力量的呢?"

台阶之上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我不做善事很多年。"

"师弟，你就如此不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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