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掌中花(十九) 别露怯。

她指尖微抖，几乎要控制不住挪开眸光，耳畔却响起哥哥的声音:

"别露怯，你是马瑶。"

阿瑶深深望了哥哥一眼，心内忽然有了力量，她迎着众人的眸光，骄傲地直起身来，甚至抬眼扫过此人。那人果不其然揉了揉眼睛，只道自己看错了。

怯懦这个词，只能出现于天香楼的乐妓小玉身上，却不能出现在世家大小姐马瑶身上。

马府入目皆是奢华，满目富丽堂皇，阿瑶在天香楼时听闻坊间传闻，入了这马府，便是奴才也是高人一等的。马副掌门是喜好奢华之人，难怪素来喜静的哥哥送她回府之时，要动用那么大的排场。

见马副掌门的过程却比她想象的容易的多。

马副掌门坐于高椅上，眸光深邃，眼中隐隐透着疲态。对这个久别重逢的女儿，一一问询，她依照哥哥前几日所言，一字一句地回答了马副掌门的提问。果不其然，哥哥对自己父亲当真是了如指掌，连提的问题，都是如此无关痛痒。

他问遍了所有与她生活习性这等问题，却自始至终未曾问过，女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阿瑶出门之时，只听得马副掌门沉声道:"

听闻你要回来，你哥哥让为父邀请了射灵派一众长老及世家子弟为你举办宴会。此刻人均已到场，你且去看看罢。"

她颔首:"女儿遵命。"

阿瑶被一众婢女牵引着来到宫宴，这场宴会邀请了天芒城的世家公子贵女，算是将她这个阔别多年的马家大小姐介绍给众人。让她成为堂堂正正的马家大小姐，哥哥向来说到做到。

伽罗与哥哥不知去了哪里，阿瑶四处环顾了一圈，顿觉无聊起来。眼前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家子弟，她一个却也看不上。世家子弟见她冷淡，没多久自觉无趣，纷纷散去。阿瑶复又被贵女包围了，她们娇笑着，夸赞完她的才名，话题却一个劲地往昭月公子身上绕。

阿瑶掰开一个拽着她不放的贵女的手:"我什么时候成了哥哥的仆从?"

身后传来一嗤笑，阿瑶回头，只见孙小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听闻西院海棠花开的甚好，大小姐可愿一观?"

她头一次觉得孙小姐如此亲切，赶忙甩开贵女走到孙小姐处，二人同行了一段路，阿瑶话不多，那孙小姐却兀自说的欢快:

"阿瑶你的眼睛果真变成黑色了，不愧是家父重金求得的方子，也难为波罗，这些时日起早贪黑煎药煎得辛苦......"

阿瑶款款一笑:"关于阿瑶的眼睛，还请孙小姐代为保密。"

"那是自然。"

不一会儿，孙小姐说起秘闻来:

"阿瑶，听说今日百里掌门也要来......听闻这位新上任的掌门性情暴戾，于男女一事尤甚，这一年来，射灵派其他长老送予他的十几个侍妾都被凌虐至死了，你可得躲着点......"

阿瑶眉头微微皱起，虽是好意关心，阿瑶却亦是想提醒她隔墙有耳。未曾想今日她的预感格外得准，几乎就在她拉住孙小姐的一瞬间，耳畔响起一侍卫呵斥:

"大胆民女，竟敢议论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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